月又致書曹聚仁,稱“守常歿後,其從侄即為搜輯遺稿,閱二三年略有成就,唯出版為難,終未能出世。近來灤東失陷,樂亭早為偽軍所佔,守常夫人避難來北平,又提此事,再四思維,擬以奉詢先生,未知群眾圖書公司可以刊印否?”後反覆討論,幾經周折,李大釗遺書終未出版。同一月,北平人民在中國共產黨地下黨領導與支援下,在北平宣外下斜街浙寺為李大釗舉行公祭。周作人也參加了公祭,並給李家送去花圈一個,奠儀十元。
碧雲在《周作人印象記》中回憶,她第一次和朋友去拜訪周作人,周家大門緊閉,但開有一個長約四尺寬二尺的小門,二人覺得很是詫異,想著不會就如小貓一般從這個小門鑽進去吧。果然,周家的工友從小門鑽出來,領著碧雲二人從小門鑽進去。告辭時,周堅持要送二人,於是碧雲又得以“親眼看到他也彎著腰穿過小洞門”,將二人送到大門口。
周作人不涉足劇場,卻收集戲劇史料甚多。
【雅趣】
周作人好啤酒。在日本留學期間,他便習慣飲用日本的麥酒(即啤酒)。回國後,他飲啤酒的習慣一如既往,只要見到商店有啤酒就要買來喝。
周作人好茶,嘗言,於瓦屋紙窗之下,清泉綠茶,用素雅的陶瓷茶具,同二三人共飲,得半日之閒,可抵十年塵夢。
周作人散文中常提到各地飲食,早期文集《雨天的書》有《故鄉的野菜》《北京的茶食》《喝茶》等文,晚年作《知堂回想錄》仍有專門章節“路上的吃食”回憶離鄉就學途中遇到的小吃風味,後人輯錄有《知堂談吃》,這都給人留下“美食家”的印象。
周作人常用以吃寄託對故鄉的懷念,他念念不忘浙東鄉下的薺菜與黃花麥果糕,南京茶館的豆腐乾絲,東京的豆米點心(周作人說過東京也是他的故鄉);鍾叔河在《知堂談吃》序言中說:“談吃也好,聽談吃也好,重要的並不在吃,而在於談吃亦即對待現實之生活的那種氣質和風度。”
【婚姻】
1897年正月,周作人到杭州陪侍羈押在杭州府獄中的祖父。在這裡,他遇到了自己的初戀。
周作人在《知堂文集·夏夜夢抄·六初戀》中回憶道:“那時我十四歲,她大約是十三歲罷。我跟著祖父的妾宋姨太太寄寓在杭州的花牌樓,間壁住著一家姚姓,她便是那家的女兒。……宋姨太太和遠鄰的羊肉店石家的媳婦雖然很說得來,與姚宅的老婦卻感情很壞,彼此都不交口,但是三姑娘並不管這些事,仍舊推進門來遊嬉。她大抵先到樓上去,同宋姨太太搭訕一回,隨後走下樓來,站在我同僕人阮升公用的一張板桌旁邊,抱著名叫‘三花’的一隻大貓,看我映寫陸潤庠的木刻的字帖……”
然而次年五月,周作人便回到紹興,從此再沒有回到花牌樓,也再也沒有見過三姑娘了,但他對在花牌樓的日子和三姑娘卻念念不忘。
在南京老虎橋監獄中時,周作人仍寫詩懷念在花牌樓的日子,詩云:“吾懷花牌樓,難忘諸婦女……傭婦有宋媼,一再喪其侶。最後從轎伕,肩頭肉成阜。數月一來見,吶吶語不吐。但言生意薄,各不能相顧。隔壁姚氏嫗,土著操杭語。老年苦孤獨,瘦影行踽踽。留得乾女兒,盈盈十四五。家住清波門,隨意自來去。天時入夏秋,惡疾猛如虎。婉孌楊三姑(三姑娘本姓楊,後被姚家收養),一日歸黃土……”
晚年,周作人再次寫道:“我與花牌樓作別,已經有六十多年了。可是我一直總沒有忘記那地方……”
周作人的夫人羽太信子是日本人,周在自己的各種文字中,對於夫人,很少言及。至於怎樣與她相識相戀,從未言及。而在周作人與羽太相戀結婚的這段時間,他也沒有留下日記(按:據周自己說,從1906年到1911年,他沒有寫日記。)他在《周作人自述》中,對於自己的婚姻只有一句:“一九○九年娶於東京,有子一女二。”
羽太信子本為魯迅兄弟在日本時“伍舍”的女傭。1908年4月8日,周作人與羽太初次見面,1909年3月18日,周娶二十歲的羽太信子為妻。
羽太信子與周作人性格迥異,但二人一起生活了54年,這位一生沒有學會中文的日本女人對周作人的一生產生了重大的影響。
周作人帶著羽太信子從日本回到紹興老家後,一次為了一點小事,羽太大發脾氣,突然間昏倒在地,周家人不知所措。周作人本來性格懦弱,經此一嚇,從此以後,就極為“懼內”。後來又一次,羽太又因發脾氣而昏倒,她弟弟羽太重久也在紹興,見到後便不經意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