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下,但是卻引來了更多的敵人。孩子們已經趁亂跑了,那裡只剩下紀子一個人,像是一隻驕傲的猛獸,在被困的囚籠裡做最後的反抗。
寶貴想衝出去,但動不了手腳,他厭惡自己的懦弱!此刻的他竟然想起了姑娘,如果是姑娘她一定會衝出去的,自己跟他們都不一樣,自己是個懦夫!是貪生怕死的懦夫!
紀子倒下了,一群人圍著他拳打腳踢。騎兵也到了,一群人竟然自覺的散開。寶貴看到奄奄一息的紀子嘴不住地在蠕動:趁現在走,去太守府…
高大結實的戰馬從紀子身上踏了過去,一回兩回…寶貴不敢再看,紀子現在的模樣比祥子更為慘烈!他要走,他要去太守府,紀子哥用生命換來的機會他要好好把握!發軟的手腳頓時有了力氣,寶貴手腳並用的想遠離敵人,但是很不幸,他還是被發現了。
寶貴全力地在奔跑,身後的馬蹄嗒嗒聲猶如從地獄傳來的催命咒,不急不慢,像是在戲耍獵物一般,讓人毛骨悚然。馬蹄聲停了,寶貴好奇地回頭看,一直矢箭應聲而來,嗖的一聲,沒入了寶貴的左眼。那頭傳來了惡魔的笑聲,馬蹄嗒嗒聲再一次響了起來。
生死之間,只限一念而已。寶貴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那個惡魔一定是以為自己死了,死咬牙關狠狠地將箭拔了出來,皮肉被撕扯的疼痛幾乎令寶貴昏厥。但他堅持住了,甚至還頑強地轉進了另一個衚衕,在衚衕的盡頭,躲進了一個雞棚。
外面的煉獄仍在繼續,修羅場裡的人們仍在被業火洗禮。雞棚裡的寶貴蜷縮著,孤寂而無助。他心中的少年夢破碎了,他不再向往金戈鐵馬,不再向往跨馬馳騁,他只想活著…
無盡的黑夜,是罪與惡存在的世界。在晨曦的第一縷光照到聊城的時候,破敗的人間如沉睡得嬰兒,脆弱而安詳。惡魔們是地獄的使者,在天亮的那刻必將是魂飛魄散。
淡墨·入教
心中掛念著芷沂的事一顆心始終懸著放不下來,一路行來我的身子因為心力交瘁斷斷續續、時不時便出些問題,然一路雖辛苦,行行停停總算還是捱到了古剎教。馬車行至古剎教所在的靈石谷谷口,入口處便看到林靖風彷彿早已知曉我們這日便會到達一般,一襲雪青等在那裡,站在獵獵寒風中衣袖飛舞、身姿俊逸,面上笑容依舊!
“少主,東門姑娘!”見馬車行來,身形一動,他已站在車前,屈膝彎腰,一張低垂的臉上始終保持著和煦的笑意,讓人如沐春風。
見到林靖風我便知道風萬里的傷已無大礙,掛念著風萬里的這顆心總算是放下了。
“靖風,父親如今何處?”說到風萬里,最放心不下他的便是葉兒了,這幾日來若不是我的病拖著,葉兒與魯直早在幾日前便可回到古剎教。好幾次我都看到葉兒滿臉焦慮地站在窗前,望著西邊的方向一望便是許久,我知道,葉兒掛念風萬里的安危,卻又放心不下我,捨不得我拖著一個病怏怏的身體趕路,就是除夕那一夜我們也只是在客棧中簡簡單單地過一下。每每此時,我雖痛恨自己生了這麼一副不經用的皮囊,卻也無可奈何,說到底,終是我這副病軀拖累了太多人!
“教主在春之暖閣。”林靖風虛虛一彎腰,眯著一雙桃花眼,聲如夏日夜晚襲來的涼風那般舒適。
葉兒聞言似舒了一口氣,略略點頭,馬車便又緩緩地行駛起來,而車外的林靖風也跟著身形一移,臉上春日般溫暖的笑意一凜,雖仍是滿臉含笑,卻泛著讓人戰慄的寒氣,細彎嫵媚的雙眉一挑,對著遠處一無人的小土坡道:“閣下一路跟來,路途辛苦,何不出來,興許還能換杯酒喝喝,以解旅途勞累!”聲音從他的口中吐出,平和得如同無波的湖面,卻已無半點先前的暖意。
林靖風話音剛落,從小土坡後面便閃出一個黑色人影,我頓時一震,竟是黑衣人輕騎!那日他隨遊梓寒而去,沒想到居然又折了回來,還一路跟隨我們到此!
起身,開口便要叫魯直停車,卻被葉兒一把按住,搖搖頭示意我不要管,“靖風知道該怎麼做!”
如今已行至古剎教邊界,任何人到此便已是古剎教的教內之事,我這外人又憑何去過問?而古剎教向來不喜中原武林那些自詡正派的人士,五年前轟動整個江湖的悲烈一戰之後兩派更是勢同水火,互不相容!輕騎此番闖入已犯了古剎教的大忌,恐不能安然離去!也罷,遊梓寒既然敢派他的人跟來,就要負得起這個後果!
思及此,便又坐回位置上,只透過車窗,望向寒風中對立的二人,馬車已漸行漸遠。
從靈石谷進古剎教的是一條崎嶇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