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侃道:“這大概算是亞洲人的基因彩票!”
戴維·莫里斯笑了起來,只一句話他就判斷出今天要採訪的這位作家與他在米國所遇見的那些亞裔的不同。
自信篤定,從容不迫。
落座之後,陶慧敏幫忙端來了一杯茶和一杯咖啡,戴維·莫里斯說了聲謝謝,品嚐一口後他出於記者的本能,四下打量了一下公寓內的佈置。
“我和妻子打算來紐約度蜜月,這裡是朋友幫忙租的。”
“我知道,阿瑟·米勒先生。”戴維·莫里斯說了一句後,將自己的紙和筆都準備好,又掏出了一隻索尼的錄音筆。
如今錄音筆這款產品剛剛面世不長時間,不同於後世常見的數碼錄音,而是磁帶錄音。
“這是我最好的朋友。”戴維·莫里斯笑著對林為民介紹了一下那支錄音筆。
“科技改變生活!
兩人默契的笑了笑,寒暄了兩句後,採訪正式開始。
林為民和戴維·莫里斯相對而坐,戴維·莫里斯說道:“不如就從阿瑟·米勒先生開始我們今天的採訪吧,您和阿瑟·米勒先生是如何認識的呢?”
“這件事說起來時間就長了。我的老師是中國的劇作家萬家寶先生,他和阿瑟米勒先生是舊識,前些年萬先生到米國來訪問,阿瑟·米勒先生當時接待了他。
訪問結束前萬先生邀請阿瑟·米勒先生到中國訪問,1983年阿瑟·米勒到燕京人藝訪問交流,我陪同阿瑟·米勒先生遊玩了幾天,我們成了非常好的朋友······”
“剛才你談到了你的老師萬家寶,我很好奇你的學習經歷以及你是如何走上創作道路的,這些在我的資料裡提現到非常少。”戴維·莫里斯翻著手裡的資料問道。
“我的學習經歷很簡單,就是初中學歷。前些年那場風波你應該知道,我的學業被迫中斷,然後到農村去插隊。
農村的生活相對是要艱苦一些的,我最開始寫作純粹是為了改善一下生活條件。
一開始我寫的東西很差勁,每隔幾天就會收到雜誌社的退稿,大概過了一年左右時間,我的小說終於發表在了文學雜誌上,並且還獲得了全國性的獎項。
我因此收到了文學研究所的邀請,進行一次短期的文學培訓······”“我對這個文學研究所很感興趣,能詳細談談嗎?”
“當然可以······”
戴維·莫里斯的採訪風格不是那種咄咄逼人的型別,但思維嚴謹縝密,經常會揪著回答裡的一句話問個不停。
採訪有條不紊的進行,一切還算順利,但戴維·莫里斯也改不了米國記者的老毛病聊著聊著,就會忍不住朝政治方面延伸。
“我想我們可以將話題擴充套件一下,你剛才談到你的學業因為那場運動而中斷,能聊聊這對你的影響嗎?”
林為民說道:“我想這並不在我們的採訪內容當中。”
“沒錯,但為什麼不能談談呢?是你自己不想談?還是出於某些原因不能談呢?戴維·莫里斯的話顯然意有所指,逐漸鋒利了起來。
林為民搖了搖頭,“不是不想談,也不是不能談,只是這個場合不適合談。”“為什麼?”戴維·莫里斯追問道。
林為民舉了去年作家團訪法的例子,說道:“我這個人相對來說務實一些,政府不是不可以批評,歷史也不是不可以評價,但我希望我的話會產生一些積極的作用,而不是隻被當成發發牢騷,又或者是給別人看看熱鬧。”
“透過我們的報道,你也許會得到一些聲援!”“我們中國人的事,為什麼要你們米國人聲援?”
林為民的一句話問住了戴維·莫里斯,在他沉吟的時候,林為民說道:“還是談談文學上的事吧!”
在林為民這裡碰了個軟釘子,戴維·莫里斯暫時沒有好的切入點,只能放棄了往政治方向延伸的想法。
迴歸文學主題,林為民是個非常好的受訪者,幽默風趣、博學多識、思維開闊,讓戴維·莫里斯忍不住生出幾分感嘆,在採訪的最後他忍不住感嘆道:“林,如果你是個米國作家該多好!”
林為民笑道:“上帝如此厚待你們米國人,可你們卻總是貪得無厭!
戴維·莫里斯並未因為林為民的揶揄而感到不快發,反而暢快的笑了起來,經過兩個多小時的採訪,他了解這是林為民一貫的風格,幽默中又帶著幾分犀利的諷刺。
這可是大作家的標配!
“再問最後一個問題吧以這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