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後的反響也沒有辜負編輯部對這部作品的期待,和它的前輩們一樣,這部在發表後的短時間內便引起了強烈的反響。
以先鋒文學起家的於華,經過這些年的不斷磨練,已經逐漸形成了屬於自己的獨特風格。
餘華早期寫先鋒,善於也樂於剖析人性之惡、之殘酷,但在《活著》裡面,於華的風格特點發生了轉變。
在《活著》當中,厄運多,但惡行少;英雄少,但美德多。
透過《活著》,評論家們和讀者們能夠清晰的看到於華作為作家的成長。
對於評論家來說,這種成長是令他們欣喜的,中國文壇看起來又要多了一位了不得的大作家。
但對於讀者們來說,於華的成長卻令他們無比痛苦。
《活著》伴隨著《當代》的熱賣,在短時間內便擁有了上百萬的讀者。
雪片一般的讀者來信迅速的堆滿了編輯部的角落,其中絕大部分來信都提到了《活著》這部。
讀者們對於《活著》的評價普遍是非常高的,憑心而論,這是部非常好的。
但恰恰是因為這種好,卻令讀者們倍感痛苦。
爹死了,娘死了,老婆死了,女兒死了,兒子死了,女婿死了,外孫死了。
中國的文學愛好者們不是沒見過世面,一部文學作品死幾個人算得了什麼事,主角遭受點苦難又算得了什麼事。
可問題是,你他孃的不能可著一個人禍害啊!
在眾多來信當中,有相當數量的讀者寫信來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聲討作者於華。
大家的意見總結起來只有一句話:是誰他孃的教伱這麼寫的?
不過抱怨歸抱怨就跟觀眾愛看苦情劇一樣,你劇情越是虐,觀眾越是愛看而且是邊罵邊看,看完了之後還得梨花帶雨的說一句:寫的真他嗎好。
讀者們的抱怨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對於於華和《活著》這部的肯定。
相比讀者們的反應,評論界的反應就要簡單多了。
眾多評論家對於於華的成長感到欣慰,先鋒在很多評論家眼中屬於劍走偏鋒,這一次《活著》的發表,讓他們看到了於華正在逐漸向傳統文學靠攏。
《活著》中所體現的對農民和鄉村的認同不同於於華以往的作品,農民在中國歷史上的地位歷來都是微不足道的,於華以福貴的形象展示了他所想要表達出來的價值觀念,這種價值觀念是屬於中國鄉村文化的哲學。
農民作為苦難的承受者,在命運面前毫無反抗之力,甚至沒有任何主動的抗爭精神和反抗勇氣。
如果按照現代文化的看法,這種對於生活和命運的態度無疑是愚昧落後的體現,但它同樣也蘊含了農耕文明所承載的歷史和文化,有其產生和生存的深刻原因。
也恰恰是因為這種被動的生活邏輯,使得中國的農民階層能夠綿延至今。
《活著》所表達的這種隱忍的生命觀,戳中了很多評論家和讀者的心。
中國人是土地裡長出來的民族,‘活著’這個詞在漢語語境中是充滿了力量的,它的力量不來自於喊叫,也不是來自於進攻,而是忍受,忍受生命賦予我們的重量,忍受現實給予我們的幸福和苦難、無聊和平庸。
也正是這種樸素的,契合中國人歷史觀、生命觀和價值觀的風格,才使得《活著》能夠獲得眾多評論家的肯定和無數讀者的喜愛。
賀啟智的腦子裡回想著最近《活著》在文學界和讀者群體當中所引發的強烈反響,臉上笑的燦爛,“作品的影響力對於穩定銷量確實很有幫助,這次於華的《活著》看起來又是一部擁有廣泛影響力的作品。”
林為民欣慰的點點頭“這就好。稿件的質量是刊物賴以生存的根基,謨言的新應該寫的差不多了,還有二月河的你也想著多問問。”
“好,回頭就聯絡他們。”
“國立文學院這幾屆學員裡有幾個好苗子,你們大家想著多關注、多聯絡。”
……
林為民在《當代》幹了十年剛剛放在那裡的工作,總會習慣性的多說兩句,他說完之後覺得有些不妥,臉上帶著幾分歉意,“老賀,你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做就行。”
賀啟智不在意的笑笑,“我明白。”
等他走後,林為民去到了程早春的辦公室,先是跟他聊了聊編輯部績效考核制度在《當代》編輯部試行半個多月後的效果,然後準備燒一燒他新官上任的第二把火。
第二章卡稽核了,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