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作品也沒少看。
他上前和林為民握手問好,“林老師好,我特別喜歡您的《狩獵》。”
林為民笑著問道:“這部看到的人應該不多吧?”
《狩獵》幾年前發表在《當代》上,立刻引起了文學界和民間極其強烈的爭論,最後考慮到影響,林為民決定將這部作品雪藏一段時間,等到發表十年之後再出版。
“當時看到的人確實少大家誰也沒想到您會做出不出版的決定。我那時候剛參加工作,平時比較忙,沒買到那一期的《當代》後來是跟同學借來看的。
您不知道,那時候很多人都想看您這部,可外面的《當代》早被人搶光了,我們學校校刊的幾個師弟聚在一起,用印校刊的油印裝置印了幾百份您的《狩獵》,才算是滿足了同學們的需求。”
西川說到這件事時臉上帶著追憶往昔的神采,其中不乏驕傲。
林為民心裡卻只想吐槽,燕大學子公然盜版圖書,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見面寒暄了幾句林為民和西川才說起正題。
來之前西川已經知道了國文社要出版朦朧詩詩集的訊息,但從林為民這裡親耳聽到,他還是忍不住激動。
儘管林為民說的是要出版海子的詩作,但並不妨礙西川的高興。
朦朧詩走過了近三十個年頭,自八十年代中期以後,已經逐漸有出版社願意出版詩人們的作品,包括《人民文學》這樣的刊物,在前些年還刊發過舒婷等人的詩作,但國文社所代表的意義畢竟與眾不同。
作品能夠被國文社出版,很大程度上代表了作者被主流文學圈所接受,也代表了作品的質量已經達到了一定的水準,受到了認可。
“這次叫你過來,主要是聽說海子的那些遺作都是由你在整理,所以我們國文社要出版他的作品,離不開你的幫助。”
西川說道:“海子走了之後,本來是一禾和我一起負責他那些作品的整理,其實主要是一禾在做這個工作,他為了這件事嘔心瀝血,我真沒想到,他會走的那麼突然……”
西川說到這裡時,臉上的表情滿是落寞。
他和海子、駱一禾感情甚篤,而且每個人都是才華橫溢,他們共同投身詩歌運動在朦朧詩沒落的八十年代中後期,用他們的才華為這個詩派注入了新的活力,成為了後朦朧詩時期的代表人物。
可誰也想不到,三劍客在幾個月時間之內就走了兩人,而且都是英年早逝,這對於西川的打擊可想而知。
等他從低落的情緒中抽離出來,又對林為民說道:“國文社能夠出版海子的作品,是一件大好事,我相信他的要是知道了也一定會高興的。不過這件事還得知會他的家人一聲,回頭我跟他們說完之後,麻煩社裡和海子的家人溝通一下稿費問題。”
“一事不煩二主,伱一併幫我話遞過去吧,稿費標準可以按8版稅分成來支付,至於印數暫時還確定不了。”
西川聽到要用版稅分成來支付稿費,心中一喜。
詩歌因為體裁特殊,所以在發表或者出版時,稿費標準往往與、散文等相差甚遠。
國文社要給版稅分成,就跟詩歌的字數或者行數沒有關係了,而是要按照印數來分錢,這對於作者來說當然是有利的。
“林老師,我代海子家人謝謝您了。”西川起身給林為民鞠了個躬。
海子出身農村,自小便是十里八鄉的神通,後來更是以十五歲的年齡就考上了燕大,83年畢業分到了中國政法大學。
人生本應該一片光明,家人對他寄予厚望,卻想不到他會以那樣的方式離開這個世界。
海子走了,但他還有身在農村的父母。
他的詩集如果能夠出版,所獲得的收益也能夠幫助父母安度晚年。
“沒什麼可謝的。我們出版人家的作品,難道還能不付稿費嗎?”林為民笑著說道。
然後他又帶著西川來到了詩歌組的辦公室。
“莫老師,這是詩人西川。這兩年海子的那些詩作都是他在整理,這次我們要出版海子的詩集,我特地請他來給我們當個顧問,以後詩集的事就交給你們倆對接了。”
介紹了莫文錚和西川互相認識後,工作也交代好了,林為民便準備回辦公室。
走到門口,他正碰見李新從辦公室出來,見到林為民,李新道:“林老師,我正要找您呢!”
“怎麼了?什麼事?”林為民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