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市半個多月時間,在《當代》編輯部的的讀者來信當中,罵的最歡的就是國內高校當中的某些知識分子,他們中的很多人就是這個年代的公知。
他們不僅來信罵,還不忘給報紙、雜誌投稿罵。
這年頭,高校的文化人受到的禮遇是空前的,因此這些人想要在媒體上發聲並不困難,比一般老百姓要容易多了。
除了高校,文化界罵林為民的也不少,大家集中攻擊林為民的點就是他在當中所表現出來的“left”。
這些人以國內如今改革開放的大勢為論據,對林為民大加批判,大帽子扣的一個比一個狠。
在批判林為民的同時,他們也不忘兜售他們的觀點,那就是全面學習西方,甚至是西化。
所以,隨著時間的流逝,在各種媒體上對於《燃燒》和林為民本人的負面評價也越來越多。
儘管《燃燒》這部在絕大多數讀者那裡的評價是正面的、褒揚的,但受限於八十年代資訊傳播的狹窄、資訊交流的滯澀,少數文化人掌握了媒體話語權,對林為民和《燃燒》的批判反而隱隱有成為媒體界主流的趨勢。
這一次,林為民徹底的站在了社會上某些精英階層的對立面,成了他們口中人人喊打的物件。
除了以上這些人,在這場批判潮當中文壇人物對他的批判很少,只以零星的形式出現。
這種現象的發生,一來是因為國內文壇的主流還尚未完全向西方靠攏,所以有些人即便對於林為民和《燃燒》這部不滿,也不會肆無忌憚的直接批評他,但私下裡是肯定少不了要罵一罵的。
而另一個原因就在於林為民現在身上多了一層身份,中華文學基金會副會長。
這個身份看著不起眼,平時不顯山不露水,但在文協方面卻隱隱有超然之勢。
體制內的很多人瞭解到林為民的這層身份,在對他的評價上也多了幾分顧忌。
不管怎麼說,《燃燒》在讀者群體當中擁有良好的口碑,對林為民來說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
至於當中那些描寫會不會助漲一部分讀者對於米國的嚮往和好感,林為民在糾結了片刻後便放下了。
如果一個人看完了《燃燒》,不僅沒有對米國和資本主義產生負面情緒和評價,反而心生嚮往,那林為民不認為是自己作品的問題。
這隻能證明那個人骨子裡就是崇洋媚外,沒救,這種人不在林老師的考慮範圍內。
——
“嗨呦,瞧瞧,瞧瞧!這回份量夠了嘿,水木的教授。這罵的,太狠了!”
柳蔭翻著報紙,臉上的表情不能說是幸災樂禍,但用“看好戲”形容不過分。
“柳姐,林老師捱罵您怎麼這麼高興啊?”佟鍾貴問道。
辦公室其他同事們聞言紛紛露出了笑意。
柳蔭語重心長道:“小佟啊,你還年輕,可千萬別被領導平日裡的口蜜腹劍給騙了。他們這群人啊,心黑著呢!”
佟鍾貴一言不發,柳蔭越說越來勁,其他人的表情微妙,嘴角強忍著笑容。
林為民無奈的拍拍柳蔭的肩膀。
“柳姐,你就不能收斂嗎?”
柳蔭扭頭看見林為民,本能的心虛了一下,隨即又振振有詞道:“怎麼了?外人能罵得,我們自己人就罵不得了?”
林為民一時竟無言以對。
同事們紛紛為柳蔭的機智爆發出了大笑聲,笑完了還不忘調侃林為民。
“就是啊,外人說得,我們就說不得了?”
“為民,你這是不把我們當自己人啊!”
……
林為民站在原地,從容不迫的等眾人都笑完,說完了玩笑和揶揄。
然後面帶笑容的對大家說道:“距離上一次我們《當代》推出叢書已經過去了一年的時間,接下來這段時間到明年年初,除了我們每個月的月刊之外,大家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把短篇精選叢書給編完,我跟社裡商量了一下,初步定在明年一月份發行上市,大家沒問題吧?”
快樂的氣氛總是短暫的,剛剛還歡快的編輯部內,在林為民這番話說完之後頓時如喪考妣。
“我說什麼來著,他來辦公室這邊肯定沒好事!”
“這快趕上現世報了!”
“林主編,我們各退一步,大家收回笑話伱的話,你也收回工作,怎麼樣?”
林為民搖了搖頭,一臉正色,“大家不要這麼說。任務不是我說派就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