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國文社,還能讓他的作品肥水流到外人田嗎?
這次作品刊登在《鐘山》上,他特意跟覃朝陽說過,《鐘山》對他有知遇之恩,這次就當是還人情了。
翻開《鐘山》,他的最新小說《有話好好說》就登在上面,就是他之前答應餘兆淮,又寫了半年的那部小說。
祝昌盛這時說道:“為民,你這部小說我剛看完。”
“怎麼樣?”林為民問道。
“跟你以前的小說不太一樣。”
“沒錯。你就說感覺怎麼樣吧?”
林為民魔改了一番章藝謀的《有話好好說》,那部電影是九十年代的背景,林為民改到了八十年代,情節也做了很大的改動,但核心沒有變化。
“給我的感覺是小而精,明明是部長篇……”祝昌盛的臉上帶著幾分糾結。
姚淑芝插嘴道:“我覺得你這次寫的一般,就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翻來覆去的說,太沒有思想性了。”
林為民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這時榮世輝放下手中的鋼筆,說道:“我不同意小姚的意見。”
幾人的眼神看向他,他摘下老花眼鏡,“我覺得為民這次是一次很大膽的嘗試。這幾年我們的文學創作似乎陷入了一種怪圈,要麼歌頌點什麼,要麼批判點什麼,動輒深刻、靈魂、思想,都是這樣的字眼,看得人眼花繚亂,看似高深,實際上卻是脫離實際,一味追求虛浮而已。”
…“而為民的這部《有話好好說》,恰好打破了這種假大空的慣性,讓小說迴歸敘事的本質。”
姚淑芝說道:“榮老師,追求宏大的命題和批判性也不是錯,您這麼說就以偏概全了。”
“這當然不是錯,但卻忽略了小說的本質。”
“小說的本質?是什麼?”
“小說一詞最早見於《莊子·外物》:夫揭竿累,趣灌瀆,守鯢鮒,其於得大魚難矣;飾小說以幹縣令,其於大達亦遠矣。
“縣”乃古“懸”字,高也;“令”,美也,“幹”,追求。是說舉著細小的釣竿釣繩,奔走於灌溉用的溝渠之間,只能釣到泥鰍之類的小魚,而想獲得大魚可就難了。
莊子當年的這番言論用來解釋‘小說’的含義自然有牽強附會的嫌疑,但卻恰好點出了小說的本質。
瑣屑淺薄的言論與小道理之意,正是小說之為小說的應有的含義。
我不反對宏大的敘事,也不反對所謂的深刻和批判,但這些東西一定要建立在堅實的基礎上才行,要不然就是徒有其表,建立在沙灘上的城堡,海水一來就露出了本來面目。”
論起對於小說的理解,姚淑芝拍馬也難及幹了一輩子編輯工作的榮世輝。
林為民這時爽朗的笑起來,說道:“還是榮老師水平高,出口就是典故,又給我們上了一課。”
榮世輝笑道:“我怎麼聽你這話不像是誇獎我?”
“榮老師,這就是您多心了,我可是一片赤誠。”
兩人鬥起嘴,剛才略顯嚴肅的討論氣氛也變得輕鬆起來。
關於林為民這部《有話好好說》的評價,編輯部的意見不算統一。
這種現象跟林為民預想的差不多,每種型別的作品都有它不同的受眾,他並不強求自己的作品一定要廣受歡迎。
隨著《鐘山》的熱銷,《有話好好說》受到了越來越多的,這部作品跟林為民之前的幾部風格迥然不同,讓無數讀者們眼前一亮,印象深刻。
在八十年代初期,傷痕文學大行其道的文壇,《有話好好說》這種荒誕、精緻的故事如同清流,透著一股與眾不同的氣質。
因為刊登了“林為民最新長篇力作”這個噱頭,最新一期《鐘山》的銷量節節攀升,勢頭明顯比往期強出不少。
這對今年年初才剛剛經歷了改版的《鐘山》來說,是個天大的好訊息。
遠在金陵的《鐘山》編輯部裡,餘兆淮看著各地郵局和書店匯總來的徵訂資訊,笑的嘴都合不攏。
主編海笑誇獎道:“兆淮啊,你這次可算是給我們編輯部立了個大功。”
“您要謝還是謝林為民吧。沒有他的靈感爆棚,把答應我的短篇硬生生寫成長篇,也不會有這麼好的成績。”
“哈哈,說的也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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