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點頭。他長年在外跑鏢,鮮少在家多呆,對妹妹的記憶一直停留在小時候為了一個糖人也要哭鬧不休,凡事非要以自己為先的出名任性刁蠻上。原先大哥讓他和小湄一起在後接應,他還怕這丫頭難以消受的小姐脾氣會拖後腿。誰知這一路上,她不但不鬧不吵,懂得步步小心打算,還肯處處為大局著想,著實讓他對這嬌縱的妹子印象改觀不少。
前些日子還聽說寧湄鬧著要去看沈白聿和陸闐機之戰,家人不許以後絕食了好幾天,現在卻像是變了個人似的。這當然不是由來無因,男子低笑一聲,樓無月呀樓無月,雖然沒有見過你,也要對你收服我這刁蠻小妹的本事嘆一句佩服了。
回過神來,才發現寧湄盯著自己,臉色嫣紅,這才發現剛剛竟然忍不住把心裡話說了出來。男子乾脆哈哈一笑,道:“難得難得!以前二哥回家,不是看見你的臉氣紅,就是哭紅,居然還有看見你羞紅臉的一天,我寧徵真是大開眼界啊!”
寧湄臉上愈發如同紅霞火燒,想到未婚夫,心底卻不由得絲絲甜蜜,只得嬌嗔道:“二哥,你怎麼可以拿我開玩笑!”
寧徵笑著搖頭:“還沒有嫁人,二哥就已經說不得你了嗎?真是女大不中留。”
“二哥!”
“好好好,我不說,我不說總行了吧。”寧徵邊躲避妹妹揮來的花拳繡腿,心中卻是一驚,就在他們說笑間放慢速度的同時,後面一直跟著他們的人已接近至五丈之內。這一天始終被人在二十丈之外不遠不近的綴著,雖感覺不到明顯的意圖,多年的刀劍生涯也讓他也知道必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抓住妹妹一隻手,寧徵嘴裡陣陣求饒,心神卻集中在身後接近的兩人身上。
許是覺察到了什麼,寧湄遲疑的放緩了動作,右手輕輕釦上了腰間的軟劍,好奇的大眼睛帶著一絲懼意,望向自己的兄長。她那明淨眼神裡浮現的驚恐有如小鹿,寧徵心裡一軟:這丫頭雖不是高門大戶的閨秀,卻也是家人掌中珠寶,若非這次實在要緊,大哥又定下這樣一個計策,怎會捨得讓她出來受這些驚嚇。
雖然常不在家,但對這個唯一的小妹的寵愛卻絕不比其他人少。頃刻心中便打定主意,今日若難以善了,縱使粉身碎骨,也要保得妹妹周全。
深吸口氣,寧徵朝妹妹微微一笑,示意她不必擔憂,然後勒轉馬頭,靜候來人。
之前由腳步輕重,寧徵判斷為兩人,現下可凝神靜氣傾聽,片刻,他吃驚的皺起了眉——來人腳步雜亂,且若有若無,似乎是運氣在雪地上飛縱,卻又不得不暫時停下重新提氣。此法大損內力,本不是高手所為,若這整天后面的人都如此跟著他們,那麼即便來到近前,也無力有所作為了。
正在不解,身邊寧湄卻一聲輕呼,寧徵仔細一看,不斷接近的乃是一個紅衣女子,長髮披散覆面,背上背了一個人。她似是內力時時不繼,每行兩丈便要停下換一口氣,饒是如此,寧徵也由起落間看出她內力深厚、身法高明,純由功力支撐這麼遠的路,又可不比他們落後多少,武功比自己只高不低。
那女子來到近前一丈,看也不看他們一眼,真氣一洩落在地上,就要再次提氣。
這時已經可以看清,女子背上負的乃是一個書生打扮的男子,約摸三十來歲,容貌普通。一張臉青白灰敗,身上一道劍傷從左胸而下,煞是駭人。鮮血染的褐衣一片狼藉,他仰面閉眼,一動不動,顯是已經死去多時,被紅綢綁在女子身上。女子披頭散髮,只能由下顎瞥見些許秀麗的輪廓。寧徵細心打量下,見她衣衫上血跡斑斑,下唇咬得發白,扶住背上屍體得雙手微顫,呼吸凌亂,隱隱有走火入魔之相。
女子一提氣,又是丈許飛出,越過他們向前,但已可看出不如先前有力。她落地之時有些踉蹌,左膝一軟,差點跌倒在雪中。
寧徵幾已能確定這女子不是針對他們而來,否則功夫就費大了。看那女子運氣不濟,單薄的身子在風雪中不停喘息的模樣,他心裡一絲憐憫油然而生。
心思還未打定,旁邊的寧湄已經猛地一夾胯下的馬跟了上去,寧徵心中大驚,生怕妹妹犯了人家的忌諱,卻阻止不及。寧湄向前幾步,停在那女子身邊,翻身下馬,彎腰探問道:“這位姊姊,你是否要進關?”
那女子喘息未定,頭也不轉,用嘶啞的嗓子冷冷道:“與你無關,讓開。”
寧湄不為所動,更壓低了身子,柔聲道:“我們道左相逢,不是想管姊姊的事情,只是我有樣東西想賣給姊姊你。”
女子這才有些詫異的轉向她,右邊憔悴柔美的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