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我那麼說,只因為我知道你其實一直都在想他。”
蘇綵衣笑不出來了,扭頭道:“溫惜花是我的朋友,我擔心他的安危。”
方勻禎道:“你根本不必擔心,因為他是天下第一的溫公子。你可知道,天下第一究竟代表什麼?”
蘇綵衣道:“難道不是武功第一?”
方勻禎笑道:“溫惜花的武功自然是極好的,但是他能作天下第一不是憑的武功,而是因為他是天下第一難殺的聰明人。”
蘇綵衣皺眉道:“我不懂。”
方勻禎道:“你可知道,天下第一這四個字有多麼危險。一個人被叫做天下第一,自然多了很多的麻煩、很多的仇家、很多送命的機會。但是,若天下第一的頭目一天到晚換來換去,兵器譜還有什麼臉面可立足江湖。所以即使我武功比溫惜花高出十倍,他也依然會是天下第一,我也依然只能做天下第二。現在你懂了嗎?”
蘇綵衣道:“我懂了。”嘆了口氣,她又道:“你確實是溫惜花的朋友,你不但很瞭解他,還很信任他。”
方勻禎深深的看著她,道:“我只是信任他,未必很瞭解他。你該明白,不管做了什麼、不管看起來有多接近,一個人想要真正的瞭解另外一個人的心,有多麼的難。”
他看著她的眼神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痛楚,這使得他的娃娃臉嚴峻了許多。蘇綵衣被他看著,忽然覺得自己心裡也多了一種說不出來的痛楚。
她卻一點也不敢問,他這樣的痛究竟是為了誰,自己這樣的痛又是為了誰。蘇綵衣低下頭,故作輕鬆的道:“至少你能看得出來他真的不開心,我卻不能。”
方勻禎臉上極快的掠過一絲失望,很快又消失了,收回眼光,他道:“因為我和他是一種人。在和自己相似的人面前,想要掩飾自己,總不會太簡單。”
蘇綵衣道:“你們是哪種人?”
方勻禎笑了,笑得十分落寞,道:“一種只能和自己交朋友的人。”
蘇綵衣道:“為什麼?”
方勻禎道:“我們這種人總是有太多的麻煩、太多的危險,所以不能有家,更不能牽累有家室的朋友。”
蘇綵衣目光閃動,道:“所以沈白聿一結婚,溫惜花就不再和他有交情?”
方勻禎沒有回答。
蘇綵衣想了想,笑了:“可惜了沈白聿那位叫做明月的未婚妻,溫公子還沒見過她幾次,就沒法再見了。”
方勻禎道:“你真的以為溫惜花喜歡‘明月’?”
蘇綵衣奇道:“難道不是?”
方勻禎輕輕搖頭,道:“你錯了。溫惜花喜歡的不是明月或者叫做明月的女人,他真正喜歡的,是可以看見,卻怎麼也沒有辦法捕捉的東西。”
可以看見,卻怎麼也沒有辦法捕捉的東西……這豈非是世人最大的苦痛源頭?溫惜花這樣的聰明人,怎會不明白這其中的痛苦,又怎會執迷於這樣的假象?
蘇綵衣沉默了許久,才幽幽道:“我知道你說這話是特意給我聽的,我也知道溫惜花根本不喜歡我,但是我……”
方勻禎嘆氣道:“莫要告訴我說你喜歡溫惜花,因為我根本不信。”
蘇綵衣瞪大了眼,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方勻禎面不改色,微笑道:“其實你真正喜歡的,並不是溫惜花。你只是被他拒絕了,傷了面子,不甘心而已。”
蘇綵衣冷冷的笑道:“方公子,莫要以為我肯讓你上我的床,就等於願意聽你胡說八道。”
即使是冷笑時,蘇綵衣也可以讓人覺得很美、很嫵媚,可方勻禎知道,她在心裡只怕已經把自己砍做了十七八截。
嘿嘿一笑,他開始穿衣,道:“如果我說錯,你又何必生氣?”蘇綵衣眼神一凜,劈手就是一招三陰絕戶手,方勻禎反肘一擊消了去勢,趁亂在那隻潔白如玉的手背上親了親,大笑著翻出了窗戶。
蘇綵衣咬著牙,聽著方勻禎的笑聲遠去,恨聲道:“死人,只有穿衣服脫衣服快,也不知道平時練了多少次……”說到這裡,似乎是想到什麼,她俏臉一紅,又撲哧笑了出來。
笑聲未落,她卻已經幽幽的、長長的,嘆了口氣。
方勻禎也在嘆氣。才出小樓沒多遠,他就已經笑不出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剛剛為什麼要故意激怒蘇綵衣。很多事情,你可以想,但是不能說。糟糕的是他還不能離開這裡,因為溫惜花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回來取東西。吸一口氣,方勻禎苦笑道:“溫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