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3 / 4)

小說:吳鉤 作者:白寒

沈白聿將客房門一關,手中寒光一閃,右手指間已夾了三支金針,厲聲喝道:“坐下,氣沉丹田,運氣小周天。”

溫惜花不敢怠慢,一運氣已發現氣海震動,似有散功之相,胸口憋悶欲嘔。他也不慌,閉上眼睛,沈白聿左手成指,連點他胸口幾處大穴,右手已經紮上了他頭頂天靈,另外兩支金針灌滿真氣,看準溫惜花的血脈方位,運針如飛。口中道:“別管外洩的真氣,保住內息運轉不停。”

沈白聿鬢邊已隱隱沁出汗珠,隨著針尖所到,溫惜花只覺得真氣絲絲溢位,約摸一盞茶功夫以後,胸口一輕,真氣已重新凝聚起來。

睜開眼睛,見沈白聿一隻手扶在桌上,眼睛閉著,臉色蒼白,輕輕喘息。溫惜花起身道:“小白,你沒事吧?”

沈白聿眉頭緊皺,好半天才艱難的道:“我沒事……”說是如此,聲音卻有些嘶啞。

溫惜花聽得心口微痛,嘆了口氣道:“難道這就是碎真茯苓花,可我已經處處提防,到底?”

沈白聿咳嗽幾聲,頹然坐回椅子,苦笑道:“我們才進樓家,你就已經中毒了。那種在苗圃裡的白色小花,就是茯苓花。聞過茯苓花的香味,只要配合它的草研成的汁液滲入面板,一待十個時辰以後毒性混合,你就變成寧嘯中第二了——這才是真正的碎真茯苓花。”

溫惜花心念急轉,道:“汁液?莫非是樓定與那一握?”見沈白聿點頭,他只好道:“以為寧嘯中是被親人所害,放鬆了警惕,誰知這毒居然是如此用法!唉,可見人果然不能輕敵,否則就要送命,今次多虧你了。”

沈白聿搖搖頭,表情淡漠,道:“若是我看出不對,早已阻止你赴宴了。要謝便多謝冷紫雋,給你的藥丸是她為我制的抑毒之物,我曾見過這種花的解法,這次算是勉強過關。”

溫惜花剛從鬼門關打了個轉,心情大好,笑道:“你什麼時候學會的金針渡穴,我怎麼不知道?”

沈白聿收起手中金針,臉上微有一絲笑意,道:“久病成醫,我這兩手比之冷紫雋甚或林泰善有所不如,應付一般情況卻已夠了。”

溫惜花皺眉,向前跨步,一手拍上沈白聿後心,沉聲道:“你勉強運氣,現在內息凌亂,最好不要再說話了。”

深吸口氣,沈白聿閉上眼,靜靜調息。

到了半夜,溫惜花忽然醒來,他披衣下床,來到沈白聿門前,拍了幾下,輕聲道:“小白?”半晌無人應聲,他心中微悸,推門一看,沈白聿的床上竟空空如也。

溫惜花來到街上,外間一輪明月高照,顯得異常冷清。地上彷彿灑了一層淡淡的銀霜,想要伸手觸控的話,就會瞬間消解了似的。靜寂無人的街頭,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沈白聿一聲白衣,在夜色裡分外單薄,慢慢的,從另一頭走了過來。

見溫惜花站在那邊,沈白聿也沒有任何表示,只是轉過了頭,就那樣望著天上的月亮。

溫惜花則靜靜的看著,他第一次發現沈白聿的輪廓很柔和,眉毛也很細,白皙的面板感覺甚至像個女孩。沈白聿回過頭看他,輕輕的道:“我現在忽然想聽了,那個故事。”

溫惜花看進那雙幽深的眼睛,忽然笑了起來,道:“可惜,我已忘了。”

兩人就那樣對視著,直到一陣涼風吹來,溫惜花一笑,轉身道:“起風了,我們回去吧。”

八、

溫惜花是個很好奇的人,對於一個很好奇的人來說,所有不合理的事情都會引起一些很有意思的聯想。而且更要命的是,他們通常都是不追究出謎底就絕不罷休的。

好奇心重的人身邊多多少少會有些自己跑上門來的麻煩,溫惜花也不例外。

一大早,溫惜花就來敲門,要拉沈白聿就去逛洛陽,沈白聿皺眉道:“過去幾天洛陽給我們逛的地皮也去了一寸,還有什麼好逛的?”

溫惜花嘻嘻笑道:“不可說,不可說。”

沈白聿不置可否的道:“你是想去再看看樓家的府第吧。”

溫惜花一笑,點點頭,旋即又搖搖頭。

他笑得很奇特,也很意味深長,像是有很多話藏了起來,又像是什麼也沒有想。

沈白聿輕輕眯起了眼,忽然之間,他也不再懂得溫惜花。

溫惜花去的不是樓家的府第,事實上,他去的地方,距離樓家宅子大約有三四條街。賣雜貨的小街面上,兩邊零零落落開了一家裁縫店、一家米行、一家醬菜鋪子。溫惜花打量了四周圍一下,皺了下眉,回頭道:“我們走右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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