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拋棄我們?您一直說愛我們,這就是愛嗎?”。
釧兒鼻子酸酸的,恨自己沒能耐,無力幫他們。
“蓴姨,竹汐竹元是您和魚叔的孩子,是魚家的後代,您有義務照顧好他們,看他們成家立業,延續香火。您若這般棄了他們而去,魚叔一定不會理睬您的。”
“我跟他一場夫妻,又是去尋他,他怎會不理我?你莫想嚇我。”
“蓴姨,您想啊,魚叔這般辛苦為了什麼?都是為了這個家,為了自己的孩子。您若下去,他定然會問您:‘誰照顧孩子啊?誰為他們定好親啊?孫子孫女誰帶啊?’您怎麼回答?就是魚家祖先都會埋怨您自私。”
古人迷信,釧兒說的這些話句句打在蓴娘心坎,感覺自己的確是交不了差。雖然沒有回話,神色間卻是鬆動不少。
天漸漸黑了下來,雨卻越下越大,悶熱的氣息裹挾著土腥氣在院子裡盤旋,久久不散。
輕歌自去廚房熱了中午帶來的京香苑的席面,擺上了桌。
釧兒勸著蓴娘竹汐:“怎麼也得強迫自己吃點,這樣才有精神等訊息。身體垮了,魚叔的事情誰來打理?”
不敢提竹元,釧兒也害怕鄭王殿下萬一趕不上或真的岔開了,那這個家就真的是雪上加霜了。
蓴娘喝了點湯,卻再也咽不下去,竹汐也只是咬了一口小點心,也放下了。
昇平將釧兒拉到一邊,輕聲道:
“我心裡很慌,竹元哥哥會不會有性命之憂啊?要不,我帶人出去看看?”
釧兒搖頭:“不用,他跟著兇手走,那肯定有性命之憂的,就看鄭王殿下能不能及時追上。算下時辰,是吉是兇,也該有個訊息了。你今天不回宮吧?不少字這會兒怕宮門已關。”
“不回。我出來時稟了父皇,也跟貴妃娘娘講了。他們知道在你這裡,沒有不許的,對你很放心呢。想不到,至親也會起歹心。”
“有的人利慾薰心,貪心不足。自己的錢財已經夠多,還總想著把別人的佔為己有。你在這裡,明的暗的那麼些護衛保護你,竹汐他們也相對安全。竹元不是早夭之相,相信一定不會有事。”
“你在安慰我還是安慰你自己?”
釧兒正色道:“我說的是實話。”
昇平望向外面,看著密集的雨幕:“你說他一直不接受我,是不是有喜歡的女子?”
釧兒心中一跳:“應該沒有,就算有也一定只是奶娃娃懵懂的情感。不過,蕊娘,你不覺得你們真的沒有結果嗎?你還是趁早放棄,這樣才不會受傷。”
“現在放棄與否都不重要了,只求他平安回來。”
雨勢漸弱,院門突然傳來“砰砰砰”急促的拍打聲。
竹汐跳起來準備去開門,釧兒一把攔住她,示意輕歌去開。萬一是那什麼表叔得手回來,因大雨躲過護衛,前來算計蓴娘母女,那不正好送上門嗎?
輕歌警惕地開了院門,進來的卻是鄭王李邈。
李邈身穿避雨油衣,走進屋子,靜靜地看著竹汐。
竹汐和蓴娘看鄭王沉著臉一人進來,兩人面色倏地蒼白,心涼了大半。竹汐與蓴娘相互支撐著,竹汐顫抖著嘴唇問李邈:
“殿下,我哥?”
鄭王抱歉地看她一眼,未能幫心愛的女子把事情做完滿,他愧疚難當:
“對不起,晚了一步,他”
蓴娘兩眼一翻,昏死過去,竹汐哭倒在她身上:
“阿孃,醒醒啊哥哥,苦命的哥哥啊。”
輕歌趕上前去,摸了摸蓴孃的脈象,而後掐她人中,又輕輕撫摩著她的胸口。
釧兒急了:“去晚了一步?他被害了麼?人呢?”
李邈睜大眼:“倒是沒有被害,人救下了。我說去晚了,是說他的臉受了點傷,在下頜,估計會留下疤痕。他被人下了藥,現在還沒醒,我派人送到我府,召了太醫診治。”
釧兒吁了一口氣:“拜託,你可是蕊娘口中最聰明的人,說話怎麼不分主次輕重,生生將蓴姨嚇暈了。”
李邈尷尬撓頭:“因為是竹汐的事,總想做到最好,沒想到還是讓竹元受了傷。慚愧”
“那,他那表叔呢?送官了?”
李邈不屑:“送什麼官,直接一刀砍了。反正他說竹元他爹開新鋪子前什麼都分好了的,有契約書為憑。”
從懷裡掏出幾張紙遞給竹汐:“這個放好。他死了,他的家人還可以繼續經營。合開的鋪子還有半年的分紅可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