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欣慰。我相信總統先生也是同樣的意思。”
鄒應星緩緩鬆開揉眉心的手指,望著他平靜說道:“光明與黑暗是一對雙胞胎,誰也沒有辦法推翻這一點,即便你今時今日暴起殺人,以生命為代價將眼前的黑暗一掃而光,可日後呢?你若死了,日後聯邦裡新生的黑暗,又交給誰來清理?”
鄒部長望著他繼續說道:“元帥當年有能力把政府清一遍,甚至能把所有的人都殺死,但他沒有這樣做。如果有機會,你可以仔細閱讀一下元帥的履歷檔案,幾十年來,即便是他都在不斷地退讓妥協,而這正是為了以後更堅定更平穩地前進。”
“一個真正有責任感的男人,軍人,就應該學會隱忍,看著,守護著,不輕言犧牲,更不屑於與那些宵小之輩同歸於盡,因為只有這樣,才能算作把自己完整的生命全部獻給聯邦和民眾。”
“元帥這樣堅持了一生,我希望你能以之為楷模。”
許樂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後點了點頭。
“這是你的最新任命。”鄒應星從書桌抽屜裡取出一份明顯剛剛擬好的電子檔案,說道:“總統先生已經簽字,你被任命為政府特別代表,前往西林主持總裝基地戰略軍械試驗,同時,你全權代表政府與帝國地下抵抗組織的代表進行談判。”
許樂緩緩抬起頭來,眼中滿是疑惑,他能預測到自己將被驅離首都特區這個政治漩渦中心,卻沒有想到會去西林執行這樣一個任務。
……
首都特區日報那篇專訪刊出後,整個聯邦都陷入了某種不安與惶恐之中,這篇明顯帶有某種立碑性質的大文章,讓所有人都知道這意味著某位老人可能馬上就要離去,某個時代即將結束。
聯邦民眾根本無法想像聯邦沒有軍神會如何,雖然這十餘年的時間,那位老人早已脫下了元帥軍服,安靜地坐在費城湖畔釣魚,可只要知道他還活著,無論是在前線部隊,還是在費城,人們都很安心。
曾經威震宇宙的軍神李匹夫,在他即將離開這個宇宙的時候,又一次震動了整個宇宙,訊息傳到百慕大,海盜和大亨們集體失語,不知該有怎樣的反應,訊息傳到帝國,白槿皇族開始舉辦狂歡舞會,深色眼瞳的皇族們不知飲了多少杯烈酒。
總之所有人都知道軍神快要死了,所有人或悲傷或惘然或恐懼或平靜或喜悅地等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被聯邦最頂尖醫生們宣佈死期之後的李匹夫,偏偏沒有死,又極為強悍地活了過來。雖然知道這只是暫時的現象,軍神的健康已經嚴重惡化,無法再堅持太長時間,依然有無數人感慨激動萬分。
那具蒼老身軀裡蘊藏著的頑強生命力和令人恐懼的意志,似乎讓死神都感到了恐懼,選擇了暫時離開。
軍神李匹夫,只要一天不死,他就是宇宙裡最亮的那顆恆星,永恆不變地照耀著聯邦,他就是S1上方那輪鮮活的太陽,每天夜裡沒入地平線,第二天卻又倔犟強悍地升起來,照亮所有。
……
不管那輪太陽會不會在第二天熄滅,費城那位病床上的老爺子透過專訪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聯邦調查局馬上中止了對許樂的秘密調查,地檢署封存了相關的卷宗,議會山再也沒有議員提出召開特別聽證會,至於叛國罪的指控,更是沒有人再提起。
有潛在實力控制影響整個聯邦政治架構的人們,或者說整個聯邦,被迫對一個人讓步。
對那個虛弱不堪,已然垂死,連話都快要說不出來的老爺子讓步。
民眾只知道風停雲散,整個聯邦一片安寧平靜,帶著某種紀念意味的肅穆,卻不知道這種氛圍背後,聯邦政府內部、各部之間、議會山裡進行了怎樣激烈的鬥爭。
憲章局沉默,國防部站在許樂背後,卻不方便表態,總統官邸同樣如此,那一方停止對許樂的指控,卻不可能再允許他繼續自己的調查,允許他接觸那些核心機密。
憲歷七十一年深冬的某一天,許樂登上了前往西林的軍用飛船。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一百一十四章 終於回家
西郊軍用機場,大型除雪機噴湧著泡沫狀的化學劑,被積雪覆蓋的停機坪,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無比闊大的洗衣盆,那艘準備前往西林的輕型軍艦,看上去就像塊舊式肥皂般滑稽可笑。
許樂站在軍艦下方,豎起軍風衣的衣領擋著寒風,雖說這些刺骨的寒風對他強悍的身體來說沒有任何影響,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身體由內而外透著股寒意。
因為他清楚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