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緒。
兩人手中提著的宮燈在迴廊的牆上投下兩道光影,晚風吹得燈籠不住搖晃,青磚牆上,兩道光影緩慢而激烈的互相糾纏……
“既然如此,絕顏就在此告退,請殿下早點安歇。”半晌,絕顏緩緩行禮離去。
寒訣看著絕顏離去的方向,忍住追上去的衝動,閉上了眼睛。
他不能讓她進去,不是因為裡面有他藏著的佳人,而是因為裡面沒有人。
他所謂的“愛妾”在設宴的那晚就已被他賜死。但他沒料到的是他夜宿偏院樂不思蜀的假象還得繼續下去。不是為了激起她的嫉妒之心,他當然明白她不是會被這種手段折服的女人,之所以維持這個假象,是因為為了計劃而不得不為。
這些,都是他不能向她解釋的,至少,目前不能。
如果沒有對她動心,他可以用無數的溫柔手段去打動她的心,就像他之前所用的那樣。
可他已動了心。
所以以前所有的溫柔手段都已成了多餘,他不想再對她說謊用計。
不想,亦不屑。
所以,他只能默默看著她離去。
絕顏越走越快,轉眼將那盞燈,那個人,那道迴廊都遠遠的拋在了身後。一直走到自己的院落附近,她才停了下來,心裡那股莫名的惱火也漸漸平息。即使是心裡早已預料到的事實,真正面對時也還是會讓人不快。
回想起寒訣方才的面容,她不禁感到一陣矛盾。這樣的寒訣自然令她感覺非常陌生,然而對著這樣的他,在她的心底,一種難以說清的熟悉感卻油然而生。
好像——這樣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回想起那晚家宴後寒訣的表現和舉動,絕顏如夢初醒,那晚席上他看著自己的目光已經說得再明白不過。
他,已脫下面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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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早知天公不作美(中)
絕顏推開房門,轉身正要關門,突然從簷下的畫樑上躍下一個人來。她不禁吃了一驚,後退一步,及時用手掩住了口,因為她已經看清,這個從樑上躍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隨雍前往雍地的青柳。
“只有你一個人回來?”想都沒想,這句話已經脫口而出。聽到自己的問話,絕顏自己也不禁嚇了一跳,她從不知道,原來自己對那個人的想念竟然深到這個地步,才會在沒有看見他的身影出現時如此失望,連掩飾都來不及。
青柳會心一笑,一如從前般嬌俏可人,眼中也閃過一抹絕顏熟悉的促狹。在這兩人身邊多時,她自然早已經看出座主對這位郡主的不同尋常。從雍地返京,雖然是長途跋涉風塵僕僕,她的臉上卻沒有多少疲憊的神色,展顏一笑間,彷彿她只是剛剛從市集上買回一盒胭脂,而不是奔波了千里之遙。
“祭祖之期未滿,所以座主他還不能回來。”說完兩人都知道的原因,青柳又是微微一笑,從懷中取出一封書簡,“不過,座主有書信託我轉交給郡主。”
絕顏接過雪箋,看信的心情不禁有些急切。闊別兩月有餘,關於袁智,關於密詔,特別是在她知道他想用計在密詔被送入宮中的途中偷看密詔之後——
她心裡不知有多少疑問,多少顧慮,還有——擔心。
輕輕拆開封口,裡面只有一張雪白的宣紙,上面繪著一幅花草。
是芍藥。
她知道天朝裡芍藥的含義。在深宮禁苑裡,它不過是僅供觀賞的“美人笑”。但是除此之外,它還是情人手裡不言勝過千言的“將離草”。
將離作別的芍藥,以“藥”作“約”的芍藥。
絕顏盯著畫上的芍藥,花枝纖纖,栩栩如生,久久沒有言語。
她的眼波在接觸到信箋的那一刻定了一定,漸漸柔若春水。但是下一刻,當她抬起頭的時候,眼中已然恢復了平日的波瀾不驚,將那張信箋重又收了起來。
“他只讓你帶這一封信給我麼?”
青柳展顏一笑,吐了吐舌頭:“不是。剛才那封是座主親筆所寫的雪箋,當然更重要,所以要先交給郡主你。”她又從袖中取出一個象牙小筒,恭恭敬敬的遞給絕顏,“還有這個。”
絕顏明白青柳的性子,所以也露出了微笑。但是當她的視線接觸到那個小筒時,她的心裡不由得一陣震動。
象牙小筒?她不禁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