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聯想到雍臨走前告訴她的那個關於密詔的秘密。
“這是開啟的鑰匙。”彷彿是要驗證她的想法,青柳從頸上解下一把精巧的鑰匙。
絕顏匆匆開啟小筒,裡面果然放了一份詔書,只不過這份詔書上卻是雍的筆跡。
她馬上明白過來。雍已經看過那份密詔了。而他命人送來的這一份就是他根據記憶仿造出來的,不僅是小筒和鑰匙,詔書裡面的內容自然也和他看過的那份一樣,想來應該一字不差。
絕顏不動聲色的看完詔書,眼裡不覺溢位一絲笑意。何止是記得一字不差,這份詔書的內容和雍猜測的也是八九不離十。
太祖皇帝果然對要讓雍家世代傳承座主一位心懷忌憚,深怕除了他這位明面上的皇帝之外,還有雍家這一位暗帝,所以留下這道密詔,令繼位的皇帝在大司空一位再次承襲時除去雍家。
“奪其爵,賜死。子孫家人,族。”
的確是這位太祖皇帝的作風,只可惜天公不作美,他的兒子即位不久就駕崩了,甚至還沒等到開啟這道密詔的時間。
“青柳,他為何命你回京?”
青柳稍一遲疑,絕顏淡淡笑道:“還是說,連我都不能告訴?”
“當然不是。”青柳急急分辯,之前座主已經吩咐過她,對絕顏就如對他一樣效忠,她自然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只不過這件事正好涉及到絕顏,所以她不免多了一份顧慮。當下她把紅絮背叛座主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所以,為免打草驚蛇,座主派我扮成紅絮來京城和袁智會面。”
絕顏聽完後默然不語,在山莊的時候她就覺察出紅師父對雍的情意,一別數年,她到底還是為此背叛了雍。若不是雍及時發現,等到紅師父真的向袁智告密,說出自己的身世,那她真是要大禍臨頭了。
想到這裡,她幾乎要苦笑了。隨即她的思緒又泛起一絲憂慮。
雍曾經對她提過,龍衛座主身邊有六大護衛,三男三女,連副指揮使和皇上也不知道他們的真面目。為了她的緣故,雍把紫綃派到了她身邊,如今紅絮已被除去,紫綃又被她所遣,遠去北戎,以便和穆非朝保持聯絡,現在青柳又來到了京城,六者已去其三,那他身邊的防衛豈不是變得很薄弱?
“青柳,你來京之後,他身邊就只有另外三名護衛了吧?”
既然知道了座主對她傾心相待,那她知道六大護衛的身份也就沒什麼好吃驚的。青柳毫無訝色的搖了搖頭:“只有兩名。”
“不是還有一個人麼?”
“哦,郡主是說包子鋪老闆啊。”青柳嘻嘻笑道,“他開了那麼多包子鋪,所以座主就讓他去照應店鋪去了。”
一聽到這個名字,絕顏的腦海裡立刻浮現出一張圓圓的面孔,還有那雙總是笑眯眯的眼睛。目光落在青柳身上,絕顏領會到她的任務所在,面上也隨之泛起了微笑。他既然派青柳入京,想必心中已經有了計劃,一個可以牽制袁智,引他入局的計劃。
也就是說,從青柳口中,袁智一定可以得到他“想要的”情報。
絕顏笑意更濃,袁智這方面她無需掛慮,眼下唯一需要她擔心的就只有一件事情——那道和手中詔書內容一樣的密詔。
如果他們不知道密詔的存在,那麼三月之期將至,到時候密詔被準時開啟,對雍而言,那就是殺身滅族的滔天大禍。
但是他們還是知道了,不僅知道了,還看到了。
所以這一次,作祭品的,不會是他們兩個人。
將雍默寫的密詔湊近燈火,她冷眼看著紙張蜷曲,漸成灰燼……
時也命也,化作飛煙。
“青柳,他對你還有什麼吩咐?”絕顏手裡轉動著雕工精緻的象牙小筒,取而代之的在裡面裝進了一張白紙。無需言辭囑咐,看到他派人送來的仿製的象牙小筒的剎那,她已經明白了他的用意。
“座主命我和袁智會面之後留下來聽從郡主的命令。”
絕顏眼中露出了了然的笑容:“那就有勞你了。我的確有一件非青柳你出馬不可的事要勞煩你呢。”想在連城宮裡上演“調包計”,自然非熟悉宮中密道、輕功最好的青柳不可。
待到開啟密詔的時候,天成帝會如何看待這張“無字天書”,那就不是她要考慮的問題了。從她得到的情報來看,這幾日恐怕她也該要離開京城,去江州探探親了。
東方還未初明,宮門還沒有開啟,皇宮北面在上朝前供群臣休息的待漏院裡已經是燈火通明。遠處有陣陣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