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方才眾人來探她時,林慕雲離她可遠著,恨不能跟她撇得一清二楚的樣子,她可是瞧得明明白白。
“我的好小姐,人家可不會這麼看。”立夏苦笑。
“我管別人怎麼想。”舒沫不以為意:“總之,你別再晃,讓我好好睡一覺,養足了精神,明日回京。”
“這可不行!”立夏驚叫:“何太醫說了,小姐只宜靜養,近段時間都不可挪動。”
舒沫微怔:“哪來的太醫?”
“自然是熠公子請的~”提起公子熠,立夏感動得臉都紅了:“這次可多虧了有他,不然,小姐還不知要在這又小又髒的客棧裡住多久呢!”
“怎麼,”舒沫一驚:“不是你們把我帶到這客棧來的?”
“當然不是~”立夏否認:“小姐昨晚就來了,我們是今日接了信才趕過來的。”
舒沫狐疑地問:“什麼信?”
“不曉得,”立夏搖頭:“只聽得明公子說起,說是一大早有人送信到普濟寺,通知熠公子,小姐在這裡,我們便過來了。”
“好好的,去普濟寺做啥?”舒沫越發奇怪了。
“奴婢也不知,”立夏看她一眼,含含糊糊地道:“大約是熠公子收到訊息,說小姐有可能去了普濟寺,這才帶人趕過去檢視。”
說到這裡,她忍不住又問:“小姐當真沒有看到那個搶匪的模樣?”
“我被矇住了頭臉,哪裡看得到?”舒沫白她一眼。
邵惟明的意思,她聽得出來。
他大約是猜到了始作蛹者,卻不想為她得罪了人,便想息事寧人,恩怨相抵,就此揭過。
不提就不提,反正以她現在的處境,就算把事情全抖開了,也鬥不過她。
搞得不好,反而會搭上一條性命。
“那……”小姐的衣服,是誰替你換的?
立夏看著她,下面的話不敢再問。
“這個,”舒沫瞪她一眼:“我也很想知道。”
立夏紅了臉,訕訕地道:“小姐好生歇著,先把傷養好,別的且都放下。”
“放心,”舒沫知道她擔心什麼,笑:“我沒那麼脆弱,這點事尚不至於要死要活。”
“這就好~”立夏鬆了口氣,替她把被子掖好:“你先歇著,我去熬碗粥來。”
“嗯~”舒沫閉上眼,輕應。
話雖是這樣說了,立夏到底不敢太放心。
貓在門外,悄悄地守了半小時,見舒沫似乎真的睡著了,這才敢離開。
其實舒沫哪裡睡得著?
腦子裡亂糟糟的,思緒早飄到了昨晚。
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記憶也只是到她用隨身帶著的香粉,嚇跑了兩個無恥之徒便嘎然而止。
誰救了她,把她帶到客棧,已是毫無印象。
舒沫有些煩燥,只覺口渴。
眼珠轉動,分明瞧見床頭矮几上擱著一盞茶,想要去拿。
哪知才一抬手,已牽動傷口,疼得呲牙咧嘴,冷汗淋漓,只得做罷。
“小姐~”立夏端了粥進來,笑道:“這裡也沒什麼材料,胡亂熬了碗紅棗小米粥,小姐先對付著吃一點。明天我買只老母雞給你熬湯喝~”
舒沫從昨天早上已是粒米未進,這時給她一提,越發覺得飢腸轆轆。“真香呀~”貪婪地深嗅一口:“快拿過來,我正餓得慌……”。
話沒說完,忽地想起一事,頓時如五雷轟頂,傻了!
“真象個孩子呢~”立夏見她猴急的樣子,只覺好笑,忍不住調侃:“出了那麼大的事,也不見慌亂,這提起吃,反而沒了形象了……”
“沒有,居然沒有?”舒沫哪裡還理她,只低了頭,在自己身上一頓亂嗅。
她被塞進那臭哄哄的桶裡長達一小時,早已是臭不可聞。
就算衣服可以換,頭髮,身上的味道又如何遮蓋?
除非是……
老天,她居然以為是做夢夢到前世在泡溫泉!
“什麼沒了?”立夏莫名其妙,見她慌亂的樣子,也跟著慌了:“小姐,你丟什麼了?”
舒沫捧著頭,低低地呻吟起來。
是的,她想起來了。
夢裡有一雙手,修長乾淨,骨節分明,穩穩地託著她的身體。
“頭很痛嗎?”立夏見她不說話,只顧呻吟,急得團團轉:“糟糕,這麼晚了,也不知上哪請大夫!”
舒沫抿著嘴,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