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清晰。
不僅僅是用熱水洗過,還幫她擦了藥。
她當時,只覺得那隻手所到之處,一片清涼,整個人輕飄飄的,象踩在雲端……
嗯,也許還不止是擦藥。
她受了傷,吐了血,五臟六腑,骨頭裡都象著了火,燒得難受。
她在沙漠裡奔跑,突然遇見了仙人掌,嚐到甘甜的味道,當然是抱著不撒手,狂吮……
舒沫不敢再想下去,忍不住握緊拳,雙頰火一樣燒。
是了,她還聽到了笑聲。
低低的,含著嘲諷,帶著調戲:“小歸小,倒是挺熱情……”
“該死!”舒沫激動得猛揮拳頭。
可惡!救了她又怎樣?
只憑惡意嘲弄這一點,就不可原諒!
哪怕是不擇手段,也一定要把這人揪出來,碎屍萬段!
“咣噹”擱在床頭的粥碗慘遭毒手,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小姐!”立夏嚇得發抖,扭頭就往外跑。
正文 逐出家門'VIP'
''立夏終於沒能拗得過舒沫,第二日起了個大早,僱了乘軟轎,在轎中鋪了厚厚的兩床褥子,請人把舒沫抬回了京城。
走到半道,舒沫發覺不對,掀開簾子叫停:“走錯路了~”
“錯不了~”立夏生怕被人聽到,湊到轎前,聲音壓得極低:“這是往林府的路,小姐不認得很正常。最新最快的更新盡在”
“錯了~”舒沫神色篤定:“咱們先回候府,見了爹孃再去林家。”
立夏赦然:“還是小姐想得周到,是該先回候府才對。累”
是了,出了這樣大的事,自然要老爺和候爺出面斡旋,親自送小姐去林家才是正理。
於是命轎伕轉了道,往永安候府而來。
乍然見到被劫持的舒沫,門房很是吃驚,一邊開了門讓她進來,一邊飛快地往裡報信檬。
軟轎還沒進到二門,就被人攔了下來,死活也不讓進去了。
立夏氣紅了臉,要去跟人理論。
舒沫攔了她,在她的攙扶下,下了轎,靜靜地跪在二門外,只說“不孝女舒沫回來了~”
聽得七姑娘回來,看熱鬧的圍了一層又一層。
李氏聽得舒沫死活不肯走,氣得直捶胸:“不要臉的死chang婦,不一根繩子吊死在外面,回來做什麼?”
“夫人,”林瑞家的小心翼翼地道:“七姑娘嚷著要見老爺,這事,該如何是好?”
“趕出去!”李氏拍著桌子大罵:“她做下的好事,舒家的臉都被她丟光,還有臉見老爺?”
自她失蹤之後,京裡傳得沸沸揚揚,說什麼的都有。
越到後面,傳言越發離奇了。
說四公子在離京二十里不到的黃坡村找著了舒沫,她沒受虐,好端端地住在客棧裡。聽說,同行的還有個假借相府公子名頭的神秘男子……
舒元琛平日總會借探親訪友的機會,為調回京城而奔走,如今臊得不敢出門。
就連舒元瑋,都稱病沒有上朝。
李氏被老太太叫過去訓斥了一通,說她教女無方,令永安候府蒙羞。
舒老太太是已故老夫人的陪房,雖扶了正,到底沒有底氣,李氏嫁過來之後,婆媳之間也免不了有些磨擦和爭鬥。
但至少明面上,總是客客氣氣,象今天這樣疾言厲色地喝叱訓責,卻是頭一回。
一大家子人受她連累,她怎麼敢厚著臉皮跑回來?
“是~”林瑞家的其實早就想打發了舒沫,苦於沒得著準信,不敢行動。
這回討了上方寶劍,帶了幾個孔武有力的僕婦就往二門趕。
到了地頭一瞧,舒沫臉白如紙,顫巍巍地跪著,好象風一吹就能倒,哪裡還經得起人拽?這一拖一拽,稍有差池,就把她給弄死了。
孫姨娘陪她跪著,不停地扯了衣袖抹眼淚。
林瑞家的便有些遲疑起來。
李氏的性子,她可是清楚的很。
這人要是弄死了,責任一準全都推給她。
說到底,她只是個奴才,謀害主子的罪名可擔待不起。
這一猶豫間,舒元琛和舒元瑋兩兄弟已經聞訊趕過來了。
“爹~”舒沫見了他,眼淚便湧了出來。
她原就纖瘦,又在病中,這一激動,臉上紅白交錯,越發呈現出一種驚心動魄的柔美,格外的楚楚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