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與太后頗為親厚,你有這份孝心很好。”
“皇上謬讚,這是臣媳分內之事。”我依然垂首,耳邊太后驚恐的呼叫攪得我心中幾分不安。
“太后的病症偶有發生,但今日頗為嚴重,湯藥服下卻甚無大效。聽馮嬤嬤說你同太后親厚,勞你進去多勸慰安撫......”皇帝說著猛烈咳嗽起來。
“皇上!”我蹙眉抬首。
“無事,你快些進去陪太后!”皇帝擺擺手便回身坐到榻上,依舊咳聲不斷。
我不敢違逆聖意,便隨內侍疾步走入內室。天青的宮紗和珠簾層層遮蔽著太后鳳榻,太后的驚呼聽得越來越清楚:“花開了!她來了!她來了!一定是她來了!”隨著宮女們的一陣驚呼,太后竟奔下腳踏,奔跑間撕扯下一塊天青宮紗,我躲閃不及,與迎面而來的她堪堪撞上。
追趕而至的宮女嬤嬤將後仰的太后剛好扶住,我卻猛然跌坐於厚厚地毯上,所幸倒也不疼,關鍵是這麼一撞後,太后安靜了許多。
只見她髮髻披散,杏黃單衣外罩一件繡荷鸞紋外袍,未著絲履,赤足站在地上,此刻被身後眾人擁著往床榻走去。我也起身隨眾人走去。
太后似乎清醒了幾分,呆滯的目光轉向我:“你說,她會不會來找我?她說過,瓊蓮開花了,她便......”
我震驚萬分,太后說的居然是瓊蓮!我霎時呆住,雖然不知道太后說的“她”是誰,可只有先哄著她:“不會的,太后,您放心,我們守著您,皇上也在外頭,她不敢來!”
“不!不!不!她來了,你看!你看!”太后又瘋癲起來,一一指著面前所有宮女和嬤嬤喊道,“她在那!在那!”
我恍然明白,太后所說的是個女性“她”,此刻在場的所有女人恐怕都會被臆想成那個“她”。我輕輕湊到太后貼身女官馮嬤嬤身側說道:“嬤嬤,我有一個主意。”
☆、廢殿驚遇
細雨下了一整日,窗外的香雲木被洗刷得油綠清亮,鳳儀宮裡的氛圍如同這陰雨般讓人陰鬱難抒。整整一個白天我都受在了鳳儀宮,幾天都未得到好好休息的我累得趴在太后床側便能睡過去。慶幸的是,太后已經安定了許多,此刻正在安睡。
昨夜,我建議所有侍奉太后的宮女嬤嬤都換上內侍裝扮,束髮戴內侍之帽,總之不要讓太后眼前出現“女人”便可。當時太后狀若瘋癲,任何女人衣飾的人都會讓她驚恐不安。換過衣飾後,太后漸漸安靜,天明時又服了一劑湯藥,便沉睡過去。
在太后宮中整整陪了一天一夜,直到太后清醒了。離開之前馮嬤嬤特意鄭重提醒我,這兩日見聞萬萬勿對他人言起,務必忘記太后病中言語,馮嬤嬤言時神色凝重,眼神含厲。
我乖順答應,心裡又怎會不知,令太后魔風的定是一個宮闈秘密,她發病時高喊的瓊蓮和那個“她”似乎正是這個秘密的關鍵所在,但我此刻已睏倦得沒有太多精力細想,只想回去矇頭好好睡一覺。
回到落霞閣,倒頭便睡,醒來之時已是日上三杆,精神倒是好了許多。如綴守在榻側,見我醒來欣喜萬分,原來我已經睡了整整一天。這丫臉色變得忒快,片刻之後便轉換成一副愁容。
原來,今日正是睿王同華陰公主的大婚之日。各宮都送去了賀禮,唯獨我近日忙於伺候太后,一直未回宮,時至今日仍未置賀儀,如綴唯恐我失儀,遭人非議。且以我和睿王那段往事,恐怕又得杜撰出些故事來。
首飾珠寶她自是不缺,我若再送也是枉然,不如來個特別的,於是吩咐如綴將一包我從北地帶來的雪蓮種子送到華陰寢宮。如綴驚得目瞪口呆,我卻笑道:“送她一冬的燦爛如何不好?”
宮裡喜樂震天,熱鬧非凡,卻絲毫不影響我午膳後補覺休息。
傍晚,紫紅的晚霞像一朵絢爛的牡丹開在天際,被夕陽餘暉鑲上了一層淡淡金邊,破敗的瓊華殿沐浴著淺金的餘暉,顯出一種殘缺的靜謐美。周圍空無一人,今日華陰公主的婚事將眾人紛紛引至後宮別處,此處白日都少有人來,更何況夕陽西下之時。
我伏在一堵斷壁後小心觀察四周,不錯,瓊蓮的秘密還未解開,今夜我要再探瓊華宮。
此刻,華陰和睿王應該已經舉行完大婚儀式,不知為何,想到華陰公主正被迎進往敕造睿王府,心底竟湧起一絲奇怪的不適,許是我借用宇文韻玦的身體吧,雖然靈魂變了,但曾經那樣刻骨銘心的愛戀還是會在心底留下一絲痕跡。
推開瓊華殿後殿沉重的大門,餘暉傾瀉到殿中,將我的影子拉得極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