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賊心虛,不足為奇。”
薛歷川點了點頭。想起白日間公玉大夫人咄咄逼人的氣勢,脾氣剛烈又不屑收斂鋒芒,也許真會如此行事也說不定。
皇帝手臂還有些疼,仰頭灌下一大口烈酒,酒氣上湧,痛覺也就不甚明顯。“不管是誰,瞧他們並未傷及玄武,便知是做事留有餘地之人,偷襲那幾人也算是跟我們打了照面,認出沒他們想要的目標,定然也不會再次來犯。”
“能這麼輕鬆倒是再好不過。我只是來喝酒聊天的,可不想一直陪人打架。”
東扶君晃了晃手中酒杯,瞧皇帝揉著手腕動作,這才後知後覺的問:“你們兩個都受了傷,要不要早點休息?”
皇帝好笑的搖了搖頭。他分明是還不想離開,不然也不會問出這話來,眼睛晶亮的盯在他和薛歷川面上,十足想要他們否認的架勢。
“無妨。我和歷川都沒這麼弱氣。”皇帝笑著調侃。
東扶君卻不尷尬,開懷的哈哈大笑起來。“歷川看人果然還是有些眼光。你這人很有意思,我敬你一杯,此前多有得罪的地方,就此勾銷,你意下如何?”
皇帝也不多說,只是舉起酒杯與他相碰,仰頭一口氣將杯中酒喝乾。“歷川的朋友,我可不會記恨!”
作者有話要說:第三發估計晚上十二點左右會出來~
37六守
東扶君確是見識不凡;談吐間風雅有趣;與薛歷川也只是溫淡的君子之交;不會過分親暱;皇帝看他順眼,推杯換盞間,三人言笑甚歡。
如此不覺時間流逝;夜深露重;外面梆鼓聲聲,竟已是過了五更天,側耳聽了下,城中喧譁吵鬧聲漸歇;倒是莊子裡突然起了些騷亂。
“好戲開始了!”東扶君頗幸災樂禍的道。
“此話怎講?”薛歷川也聽到了外間聲響;在他看來,這武林莊內正是各方勢力牽制之處,雖說眾人皆不同心,不想被他人搶佔的利益卻是同樣,若有按捺不住搶先出頭的勢必會受到眾人聲討,是以他一直認為在武林莊內至少表面上眾人會做到相安無事。
東扶君挑了涼薄唇角,似笑非笑道:“年年武林大會,也就這時候才最為有趣熱鬧。人為財死,就這麼回事。”
這武林莊可是天下至寶聚集之地,無數人為之垂涎,奈何平日這些東西藏處隱秘,難以窺見藏寶之地,到每年的武林大會之時,才會將大批寶藏起出運至莊內,那時縱使仍是藏匿於機關密室之中,不過小小一座宅院比起在四海山川間漫無目的的搜尋可是容易的多,也因此每年都會引來大批蠢蠢欲動的人。
這種事屢禁難止,眾人便都心照不宣,趁著月黑風高,蒙了面各憑本事,偷了去便算是運氣,失了手那也怨不得別人。這十幾年來,東扶君幾乎年年都會過來參加武林大會,為的就是這些算計謀劃間隱晦不清的恩怨情仇,能讓他好好過一把看客的癮。
“聽聲音,似乎北院那邊動靜最大,看來有人在趁機報私仇呢。”
魔教向來為人所不齒,晚間搶上仙宮劍譜孤本時,最先上臺那幾人雖說都只是各派二流角色,但畢竟事關門派顏面,自家弟子被魔教一個使者一招之間全部解決掉,不僅是滅了各門派的威風,更像是甩在正道人士臉上的一個響亮巴掌,與往生殿的這樑子無論如何是結大了。
“我去湊個熱鬧,回頭再來找你們。”東扶君按捺不住,急匆匆撂下這句話,身形閃動,竟是直接推了窗戶飛身出去。
夜風從窗戶處吹進來,燭火閃動了幾下,將熄未熄,受這寒氣侵擾,皇帝也不自覺打了個冷顫,薛歷川見了,忙起身去把窗戶又關了起來。
“聖上,要歇息嗎?”
“嗯。”皇帝揉了揉眉心,他平日作息正常,現下胳膊上又塗著麻醉止痛的膏藥,這會倒真是犯了困,有些迷糊著。
皇帝站起身剛要往床邊挪,突又想起什麼似的,頓住腳步問:“在城裡花燈會上,大概什麼時辰發現仁王聯絡暗號的?”
薛歷川想了想道:“應是亥時三刻。”
“五更天了,”皇帝喃喃自語,想了想終是覺得不放心,轉身出門去了隔壁玄武房間。
薛歷川緊隨其後,進了門,一眼便看見玄武呼吸平穩的睡在床上,鞋襪外袍被人褪了去,身上蓋著棉被。大概是東扶君所為,他人古怪,心思倒也細膩,想來晚間在這等著他們回來時,看上了玄武品性,這才會對他上心。
“有辦法讓他醒過來嗎?”
“屬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