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凡事都跟你報備嗎?”沒好氣地撥開他的手,喬羽書一屁股坐在乾草堆上,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阿亞的生日蛋糕。
“這也是你的傑作吧?”夏元赫丟給她一封沉甸甸的信,上頭筆跡娟秀,不必問也知道是女孩子寫來的。“小龍今天會上山來,到時候你得負責心把她請回去。”
“喂,她是你女朋友耶,我好心好意幫你,不懂感恩就算了,怎麼可以……”
夏元赫沒耐心等地把話說完,就截去話頭。“謝謝你多管閒事,希望只此一次,下不為例。”說完立即轉身離開。
他的態度令喬羽書為之氣結。其實地也不是真的有那麼雞婆,若非上星期龍依旬突然打了一通電話給她,那時她才知道她的本名,向她吐露心中的苦悶,她基於禮貌多勸了幾句,如此而已嘛。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跟夏元赫說話從來就很難畫下平和的句點,她上輩子跟他一定有仇,才會這輩子動輒得咎,多瞄兩眼就上火。
追上去想再作解釋,不慎被一攤爛泥巴害得四腳朝天。
就在附近工作的阿亞趕快跑過來扶起她,並提來清水讓她洗滌。整件工作服經水一衝頓時透明一片,令她曲線畢露。看得阿亞臉紅心跳。
“你喜歡我嗎?”她沒頭沒腦地問純粹出於好玩,卻把阿亞搞得手足無措。
“隨口問問,沒別的意思,別緊張成那樣好不好?”腳踝處居然跌破出了一個不算小的傷口,都是夏元赫那臭骨頭害的。“夏教授不喜歡我,戴平也討厭我,我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很惹人煩。”
阿亞根斯文地笑了,他在紙上寫著,你不討人厭,你很可愛,我喜歡你,教授也喜歡你。
“真的。”喬羽書一樂,腳下踩空,倏然傾向一旁,直接栽進阿亞懷裡。“對不起!”
他面紅耳赤,兩手卻是緊緊抱著她。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沒蓋你。”她趕緊穩住身子,立正站好,不然被人瞧見了,會以為她在“鬧戲”阿亞,特別是戴平。呵,要死了,戴平什麼時候又轉回這裡的?完了,看她眼神果然引起誤會了。
午餐時,她環顧四周沒戴平的影子,慌忙把便當裡的滷蛋送給阿亞,一方面謝謝他,一方面祝他長尾巴。
吃完飯陪阿亞去餵羊?
看著字條,她很想說好,但又有著顧忌。
見她猶豫不決,阿亞把字條拿回去,傳回時多了一句,你也會在乎別人的看法?
對啊,阿亞沒提醒,她倒忘了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千金大姐大,戴平充其量只不過是她家請來的一名工作人員,她憑什麼管到她頭上來?嗟!
“好,走,我們去看羊咩咩。”
牧場的羊群全部圈養在地勢較高的平嶺上,阿亞卻帶她往低地走。
一望無際的翠綠草原,星星點點的野花點綴其間,景緻好得叫人心曠神怡。
微斜的豔陽射出橘紅色的光輝,萬里蒼穹無雲,碧藍如洗。
“我從來不曾這樣貼近過天地。”喬羽書愉悅地說。
除了天地,還有生命,阿亞下筆如飛。教授說,天地萬物,最迷人處在於生命所發出的光華。
這裡的人開口閉口就是教授,夏元赫儼然成了他們的精神領袖,左右他們的一切思想。
“你很崇拜夏教授?”
阿亞給了她一個理所當然的表情。
“高中時候,我家就住在他家的對面。”阿亞的笑靨中有著莫名的感慨。“你一定以為教授是一個脾氣暴躁,不容易接近的人。其實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阿亞對夏元赫的過去知之甚詳,包括他父親沉迷女色,一連娶了三個老婆,又不顧妻小,帶走家中所有的積蓄到南洋做生意,結果一敗塗地,二十幾年後背著一屁股債務回到T省,逼著夏元赫他們兄妹三人幫忙償還。
夏元赫是家中老大,他母親只生了他這一個兒子,卻辛苦養大了三個小孩。
教授不是不願意留在大學裡教書,他是被逼得待不下去。阿亞一字一句地寫。夏伯伯三天兩頭就到學校找他要錢,要不到錢就去找校長哭,人家不理他,他還揚言要告教授遺棄。
“豈有此理!”這還有天理嗎?“所以,他是到山上來避難的?”喬羽書不由得同情起夏元赫身為人子的悲哀。
剛開始,是的,之後就不一樣了。他熱愛這片土地,幾乎用他的生命在照顧這塊土地上所有的動植物。你很幸運能夠遇見他。
“我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