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該知道她有多看重朋友,卻拿這點來逼她,可惡透頂!
如果後悔是這種氣惱自己的感覺,那麼他的確嚐到了──在看見她發紅的鼻尖、聽見細微的一聲抽噎之後。
“別走。”將欲離的她拉回身前。“不想來就算了,我不是那麼在乎。”違心論說得有多勉強,他心知肚明。
他當然想她在場,再怎麼冷靜自制,今天之於他而言是特別的日子,怎麼會不希望她在場?
而她,會扯這麼多謊來塘塞拒絕也一定有她的理由。
不說也無妨,夏依會告訴他的。
“騙人,你剛說要絕交。”控訴的聲音好委屈。
“我是氣話。”
“這種話很傷人。”
“我向你道歉,真心的。”他從不低頭,她又破了他的例。
抽抽鼻。“我接受,但是以後不準再這麼說了。”難受的心還微疼著,悸動著連自己都搞不清楚的痛。
真怪,朋友會隨著年紀增長、環境的分離失去或新增,這是不變的道理;她一直看得開,為什麼今天卻不?
不懂,這樣好怪。
“我不會再說這種話,絕對不會。”
她點頭。“其實我也該跟你道歉。我知道今天是你生日,但一直沒有跟你說聲生日快樂,現在補說可以嗎?生日快樂。”
“我要求一份禮物。”
“我已經送你啦,兩個巴掌跟兩個壞蛋。”她回敬他。看見他皺眉的小老頭表情,忍不住哧笑出聲:“開玩笑的啦,說吧,想要什麼禮物?但是要先說好哦,你得等一段時間,我最近打工的錢全拿來買依依的禮物了。”
“不用花錢。”
“咦?”
兩手悄悄扣在她身後形成一個圓。“我只要一個吻跟一個承諾。”
危機感倏地浮上心頭,陸雲儂退步,腰背貼到勾合的雙手。“雷、雷君霆?”
陰影背著陽光罩上她的臉,讓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陸雲儂驚訝地發現眼前的人長得比自己還高。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他已經比她高了。
一百七十五、六?還是──接著壓下的微熱攪亂她的思緒。
生澀的吻落在額心、鼻尖、左頰上的傷、兩邊唇角,卻略過真正象徵親密的唇瓣。
還沒得到她的準允,這兩片唇瓣還不屬於他,這點尊重他還是有,雖然早晚這都會是他的。
“別再讓任何人碰你,這是我的權利。”他說,認真且比平常更嚴肅。“保管它,直到時機成熟的那一刻,我會向你討。”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
好像是──他送她回來的。
那是在作夢吧?關於他要求的生日禮物。
看著鏡中的自己,陸雲儂下意識摸摸左頰,縫線過後的痕跡雖然會隨時間平復,還是會有凹凸不平的觸感,這傷乍看就能見,不是不明顯啊。
是不是因為這樣,當年十二歲的他很認真地允諾被自己歸類為笑話的嫁娶?
是不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