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不過這孩子怕是用不到這個宿命的名字。”
“為何?”宋席遠面色一顛簸。
“因為他不姓宋。”我實話實說。
“難道姓裴?”宋席遠立刻猙獰了許多。
我心平氣和與他道:“不是,姓沈。”這孩子既被太醫鐵口直斷與裴家宋家皆無關聯,往後還得仰仗他外祖父出資讓他吃穿無憂練武習文,自然得姓沈。
宋席遠聞言,悶了悶,之後坐了一會兒老陳來報說各櫃面掌櫃等著報賬方才地離去。
第二日我打點了些銀兩,順順當當打探到了展大俠的月俸,也託人委婉表達了僱傭他來沈家做護院的意向。
展大俠果然爽快,當下想也不想,便一口拒絕了。
我心下十分歡喜,更覺著自己沒有看走眼,這展越果然是個忠良之輩,所謂忠臣不侍二主。當然,我更相信以沈家的財力,拿著白花花的銀錠磨鐵漢,總有一天可以磨成繡花針。是以,又將俸銀翻了一倍。
今日一早我便坐在前廳等人回覆,不想沒等著日盼夜盼的展大俠,倒是等來了兩日不見的小娘舅。
不知是正要去公堂還是剛從公堂下來,裴衍禎一身硃砂官袍還未褪便踏了進來。我滿心期許地向他身後望了望卻沒瞧見展越。
“妙兒可是在等誰?”
我回身,但見裴衍禎揚了揚眉尾正瞧著我,一襲硃砂豔色襯得他益發潤如白玉,丰神毓秀,叫我生生一怔,不曉得該說些什麼,幸得腹中娃娃翻身踹了我一腳,方才將我震了回來,大義凜然地收回放在裴衍禎面上稍稍長久了些的眼光。
一時不免反思自己近日裡是不是吃小娘舅燒的醋溜白菜吃多了,酸醋入腦,竟會突然覺著斯文人其實瞧著也還襯眼,完全違背了自己篤守一十又九年的信仰,罪過罪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幸得我馬上便轉了回來。
正心中思過,卻不妨見裴衍禎看著我忽地盪開一笑,眉目舒展,柳絮過輕舟一般悠悠飄散,不著痕跡走近了兩步,“妙兒~”
那聲音真真是個如水將化循循善誘。
此乃正宗裴氏流收妖化敵大法。
知情人?湖中魚?
我心下一警覺,旋即稍稍側開身子,道:“裴大人來得正好,我有件事正欲與你打商量。”
“哦?何事?”裴衍禎低頭撫了撫袖上紋路,漫不經心道:“若是展越一事,便不必商量了。”
“為何?!”我猛一抬頭急急問道。我記得回回遇事裴衍禎太半皆是順著我的,過去看在我是她娘子的份上,現如今看在我是他表外甥女的份上,作為一個長輩便處處謙讓包容我些,怎地今日這般決絕?
裴衍禎淡淡看了看我,“妙兒重金相聘展越可是為了酬謝?”
“不光為此,我想要日日都能瞧見展大俠。”我急得一下便將心裡話脫口而出,一說完我便悔了,後悔自己說得太直白了,我此番舉動無異於挖牆腳,既是要奪便該婉轉地奪,這麼直白地說出口,未免顯得有些強取豪奪,攔路搶劫一般不地道了。
“哦?日日想見?”但見裴衍禎眼睛一眯,將幾個字放在嘴中慢悠悠嚼了嚼,似笑非笑。
“我曉得這叫你有些為難,但是,衙門裡人才輩出,想來也不缺這一兩個捕快吧?而我如今行動不便,著實須個把功夫好的護院隨身跟著,不知可否通融一下?”我將話說得圓潤些,試圖亡羊補牢叫裴衍禎覺得我不是和他搶人。
裴衍禎越過我看了看院外的風景,半晌,方才悠悠道:“倒也不是全無轉圜商量之餘地。”
“怎麼說?”我就知道,裴衍禎最是好說話!
但見他不緊不慢收回眼光,望進我殷殷企盼的雙目中,緩緩開口,“妙兒若是哪日能日日時時皆想見著我,我便將展越派與沈家做護院。”
這……
“你二人在作什麼?”我正楞著,不妨聽見耳畔傳來一個聲音,轉頭,卻是宋席遠站在花廳門檻外,雙眉緊蹙,手中摺扇一敲門框,“啪”地炸出一聲響。
我低頭,卻見我雙手正抓著裴衍禎的袖肘處,離得近得不能再近地傾身向他,裴衍禎正脈脈垂首看我……想來是方才我為著展越之事一時激動竟不知何時抓住了裴衍禎,自己亦未知覺,現下叫宋席遠瞧見,難免要做些曖昧不當的聯想。
我趕忙鬆開裴衍禎,避開一段距離,果斷對宋席遠撇清道:“沒什麼,什麼也沒有,我不會對你的衍禎做什麼的!”
“我的?”宋席遠一怔。
“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