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而肌理分明細膩,幾不見瑕疵,應是壽山日黃之中上上極品,怨不得你拿來作印愛不釋手。”
說完之後,我握著那石頭上下左右翻來覆去看著,好似對那石頭興趣極大研究頗深一般,實則心中繚亂動作僵硬,就在我以為他幾乎要起身離去之時,卻聽得頭頂輕輕一嘆,“我記得過去岳父大人亦喜田黃。”
我心中一頓,半晌後.聽得他繼續道:“妙兒,你可願再次嫁與我為妻?待你冊封之後,再將你爹並姨娘們還有沈世沈在一併從樓蘭請回來可好?沈家的宅子同…… ”
我驚惶地望著他,不知自己此刻是何面色,只覺心跳全無,耳中嗡嗡作響,腦中一瞬空無一物,握緊的手心皆是冷汗。
他知曉爹爹並姨娘們還活著並不稀奇,我第一回詐死被他撞破便可推論,只是,他何時竟知他們的精準去處?他還知道些什麼?
我心中駭然不知言語,直到他溫柔地握上我的手,我才驚醒,第一反應便要將他甩開,卻被他牢牢握在手心。他將我的手指一根根掰開,輕輕摸過手心被我掐得近乎出血的五個深陷甲印.肩頭蹙起,語調悽清道:“妙兒,你還是怕我嗎?還是不願相信我… … 抑或是,你從未想過再嫁於我?”
我不知該如何開口,只怔怔然看著他,試圖從他的神色中分辨出什麼,卻什麼也看不出,只看見那俊逸的臉龐稍稍側過,陡峭的眉峰之間盡是傷楚,每過一瞬,那臉色便白上一分。
我別開頭看向遠處,已近秋末,蕭瑟秋風之中,梢頭枝端已隱約荒蕪。良久之後,我抿了抿唇澀然開口,“我爹同我家人…”我頓了頓,“你莫要傷他們。”
“你!”但覺眼前一花,他已豁然起身,“你還是不相信我 … ”他轉過頭不待我看清血色便已離開書房。等我從迷茫紛繁的思緒中解脫出來急忙起身去尋他時.卻哪裡還有他的影子。
其後幾日我們似乎又回覆到了初入王府的相處模式,他總是待我入睡之後方才輕輕上床,看見他受傷的神情,看著他入睡時還輕蹙的眉尖,我心中像被針扎一般一點點擰疼,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這日夜裡,眼見著月影點點口西斜,他卻還未回房,思及他雙目失明,來往王府處處皆靠計算步伐行走,又偏執不肯讓侍從碑女引路,萬一一步稍待行差。。。
思及此,我匆匆披衣起身推門欲尋他,未料,剛一踏出門檻便見廊前石階上坐了一人,青衫素帶倚於廊柱背對著我,身旁是一壺一盞,夜色中酒香絲絲縷縷隱隱浮現。
更深露重,我恐他著涼,遂回身於房中取了件外袍輕輕披在他肩上.指尖觸及他的肩頸時,但見他後背一僵卻不曾回頭,只又低頭淺酌了一口。
我在他身後立了許久,站著站著忽覺心中委屈漸起,轉身便向房中去。愛驕傲愛矜貴愛擺架子皆隨他去吧,我做甚要這般放低姿態陪著他?
“妙兒。”身後卻傳來他的輕喚,我腳下走得愈發急。
“呀。”聽得他輕撥出聲,砰的一聲不知撞在何處,我急急停下腳步,回身但見他捂著額際,面上幾分痛楚神色,我著急上前抓過他的手,連問:“撞在哪裡了?我看看。”
不想卻被他一把抱入懷中,見他揭開手,額際全無丁點紅腫。“油滑! ”我心中氣極拿腳直蹬他,卻被他牢牢箍在懷中。
思及他這兩日的疏離態度以及方才的冷漠,我主動示好他都不理不睬,現下還使詐,不知為何眼眶一熱,淚水便成串地落了下來,手腳也不再掙扎,漸漸放軟。
“妙兒?”他伸手觸了觸我的臉頰,我別過臉,不想讓他知曉我莫名的脆弱,卻被他扳過身子輕輕抱入懷中,“妙兒,你哭了嗎?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與你這般置氣,冊封之事我再不逼你,莫哭… … ”他將我兜在懷中輕輕搖晃、幾分手足無措。
我推了他胸口一把,硬嚥斷續道:“哪裡有人像你這般問人只問一遍、丁點誠意都沒有,你以為人人皆稀罕做你那什麼勞什子王妃?”
他身子一僵.須臾之後便回過神來,醍醐灌頂一般雙目熠熠生輝,“妙兒是說… … ”
我心中怨他,我不要求三媒六聘三顧茅廬,但凡他再問一遍,我定答應於他,但這廝竟驕傲至此,問了一次之後便再不開口,還一副與我楚河漢界的矜貴架勢,難不成還要我一女子問他願意與否?
我心中埋怨,下一刻他已經將我放開,退後兩步整了整衣袖審慎莊重對我長長作了個揖,像個酸腐呆書生一般字斟句酌道:“小生這廂有禮,不知沈小姐可願屈尊下嫁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