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黎錦城起了好奇心,簡洺眼中閃過一道光,她手上動作不停,似乎是微微思索了一下,才猶豫著說道:“據說是姓陳,還留過洋,說出來的不少話都覺得似懂非懂,當初還頗令人震驚呢。”
“哦。”黎錦城輕輕應了聲,放在腿側的拳頭緊了緊,他想起了那個在華海掀起不小浪潮,同樣是陳姓的進步人士,不由抿了抿嘴。
是巧合嗎?
應當是的!黎錦城暗暗告訴自己,內心深處卻不由自主的留下了點滴疑惑。柔軟的雙手隔著毛巾在發頂輕輕揉著,他享受的靠在椅背上,眯了眯眼:“連形式統一都做不到,更何況人心一統,思想一統,在如今的華夏,這種理念有些鏡花水月了。”
“似乎挺有道理的。”簡洺不在意的應著,又換了一塊乾毛巾,繼續擦拭頭髮。
這場談話便如日常的閒聊般,不曾在兩人心中留下太大的痕跡。
段文治的死,在初時掀起了巨大風浪。得到訊息時,段大總統正在舉行會議,直到死訊傳到,他生生吐了一大口鮮血,隨後陷入昏闕,被送醫院。華北政府連失兩位大員,頓時有種不穩的趨勢,最後還是段二公子站了出來,以絕對的能力、魄力,按下一些想鬧事的跳樑小醜,被諸多元老稱有父兄之姿。
兄長身死,段文琰大張旗鼓的開始查探兇手,引得各方關注,如此姿態,也獲得了不少知名人士的好感。只不過,有頭卻無尾,姿態做得很足,不知名的查探永遠在進行,足有一月之餘,卻只得到了所謂的蛛絲馬跡。
黎錦城諷刺笑笑,什麼手足之情,不過是些騙世人的玩意。關於段文治的死亡調查報告,華南政府有關部門早已整理完畢放在了他書房,他就不信,比華南更勝一籌的華北政府還不曾得到確切訊息。無非是兇手勢力強盛,那段文琰不敢得罪罷了,或者說,還有更深一層的原因……
手指節奏的敲擊著紫檀木書桌,黎錦城面露沉思之色,他曾見過這位段二公子,雖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笑容永遠掛在臉上,可眼中的算計卻瞞不了他。若說為了那位子,做出什麼瘋狂的事,倒也不能算意料之外。
不過,這些與他無關就是了!
正如黎錦城所料,所謂的調查,在歷經三月過後,才找出幾個勉強能糊弄過去的兇手,當場槍斃,以此落幕。逝去的人,無論身前如何,隨著時光流走,終究會在茶餘飯間中漸少提及,繼而無人談起,尤其是如今這種年代。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葉落後雪紛揚,1915年的12月,一夜之間北平白雪皚皚,寒風呼嘯。就在這樣一個冬日,華北政府通電全國,華夏北部政府原大總統段瑞因身體原因宣佈退位,經國會決定,其子段文琰宣佈繼任新一任大總統。
簡洺得知這個訊息時,也不知作何感想,其實是沒什麼感想。劇情中此時已是到了中期,經過前期的奮鬥,男女主得到了想要得到的,接下來為全國統一繼續奮鬥。男主的輝煌之路正式啟程,自此不再憋屈,真是喜大普奔啊……
眼中溢位些許笑意,簡洺為自己無厘頭的感慨一樂,她表示她絕對沒吐槽男主的想法!
相比於在烽火暗戰中風雨飄搖的華夏大地,簡洺在總統府的日子可謂是平淡如水。當時光踏入1917年,南北和談已大大小小進行了五次,在經過數次衝突,雙方各退一步後,南北政府開始第一次合作,對外統稱“華夏政府。”
1917年8月14日,華夏政府釋出公告,正式對德、奧宣戰。
“啪!”臥室內,黎錦城將一份檔案重重摔在地上,面色陰鬱:“段文琰還真是膽大,拿著國家的錢,就著國家的名義,大借外債,購置軍火,用在他自己的部隊上,當我們華南是瞎的不成!他還真當這次合作後,華夏在他掌控之中了,到時合作破裂,我看他拿什麼去還債。”
簡洺看著整個人都散著怒氣的黎錦城,不由微微一笑,她過去彎腰撿起散落的檔案,笑著放到床頭:“這才剛合作呢,就想著分裂了。”
“本就是如此,這次合作不過勉強為之,若以我看,參與那等事,還不如發展自身呢。只可惜,若不如此,其他國家也不會坐看我們收利,與其被強迫,還不如主動些。”黎錦城捏了捏柔軟的手心,聲音低沉了些:“父親年紀大了,體力已大不如當年,這段日子是越發力不從心,我也是這幅身子,段文琰是肆無忌憚啊!”
低低的嘆息聲讓簡洺心中頓時一酸,她坐在床邊傾身上前,側臉靠在他的胸膛,聽著心跳聲,面上笑容恬淡:“華夏不會缺少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