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走近,一顆懸著的心越來越寒……
他看見大旗正下方的首席空著,兩邊各有三張蛇雕奇楠太師椅,兩邊各空著兩把。這說明四位大祭司只來了兩個,姜贏和墨殊都尚未到場。看來真正的規矩並不是白公公說的那樣,今天的主角也不是旋靈閣主!
“貧道有失遠迎,請旋靈閣主左側就坐。”
說話的是左邊太師椅上的玉羊真人。
馬後炮本以為玉羊真人只是一個稱謂,沒想到他竟然真的長著兩隻山羊角。他起初以為那兩隻角只是裝飾,細看卻發現那羊角的根部竟與頭骨緊緊連在一起,顯然是從頭上長出來的。
馬後炮聽話地往左走,突然聽見右邊有人故意咳嗽起來,轉頭一看,發現正低頭咳嗽的是一位慈祥的老婦人,懷裡趴著一隻貓。
貓的耳朵很大,渾身基本無毛,肉色的面板看起來很有彈性,撩人的動作十分可愛。老婦人咳嗽完,緩緩將臉抬了起來。
馬後炮頓時嚇得兩腿發軟,心臟狠狠地一陣抽搐,只見那老婦人居然長著一張貓臉,臉上皺紋跟橘子皮一樣!
“左卑右尊,閣主還請右邊就坐。”
說話的不是老婦人,而是趴在她懷裡的貓。貓臉揚起來,竟是一張老婦人的臉,似笑非笑的表情令人毛骨悚然。
祭司老銜蟬竟然是一隻長著人臉的貓!
白公公看見馬後炮嚇得不敢吭聲,連忙在他耳邊小聲道:
“依照禮法,旋靈閣主也在元老之列,也有推舉繼承人的權利。”
馬後炮恍然大悟,這座位果然不是隨便座的。玉羊真人方才一直幫墨殊說話,可見左邊都是墨殊的人,而右邊以老銜蟬為首的則是姜贏的人。
馬後炮數了數,左邊共有十二人,右邊共有十一人。兩邊只有一人之差,如果坐在左邊,那就難免要得罪右邊的人。
馬後炮開始躊躇。
前所未有的恐懼、遲疑、不安,像一條條扭扯不斷的麻線般纏繞著他。
正在他猶豫不決之時,他身後傳來兩個人的腳步聲。
人們的目光都聚集在馬後炮身後,但他本人卻不敢回頭看一眼。
“咯噔,咯噔……”
皮靴踏著紅毯發出沉悶的聲響,兩個腳步聲越來越近。
馬後炮的呼吸越來越沉重,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第二十三章 死棋
“咯噔,咯噔……”
腳步聲逐漸逼近耳畔,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唰!”
兩個身影擦過馬後炮的雙肩,各自走向左右兩張太師椅,好像完全沒有看見他這個人似的。
馬後炮抬頭看去,只見一位二十出頭的青年在老銜蟬身邊坐了下去。這裡人的衣服都是以紅色為主,而這位青年的身軀,竟裹在一張黑色的虎皮之中。
馬後炮盯著那張黑虎皮,不禁嚥了一口唾沫。那黑虎皮發出的光澤是灰藍色的,說明它是從一隻巨大的黑虎身上活生生剝下來的。
這時,另一邊有人對身披虎皮的青年說道:
“義渠老弟,既然狐夫子仁義,二皇子威武,兩人一起做截教主,豈不更好?”
說話的是剛剛坐在玉羊真人身邊的黃髮老者。從他的稱呼可知那身披虎皮的青年就是四大祭司中的義渠,而他則是剩下的最後一位大祭司,黃眉。
義渠半眯著眼睛沒有回應,眼中蘊含的殺意在開闔之間不經意流露,那表情活像一隻正在打盹的猛虎。
“一起做?”老銜蟬搶著說:“黃眉老頭,你的想法雖然合乎人情,卻顯然有違天道!”
玉羊真人傲然道:“天道是闡教的虛偽把戲!我們截教向來不講天道,只講實力!”
老銜蟬冷笑了一聲,一字一頓地說:
“睡了墨殊的老婆,也是你的實力?”
一針見血的話從老銜蟬嘴裡吐出來,好像字字帶著刀刃。她這一語道破天機,使得玉羊真人猝不及防。
“你說什麼?”玉羊真人指著老銜蟬的鼻子道。
“你心裡清楚。”
兩人一搭一擋的對話,引得周遭迴盪起一陣鬨堂大笑。此起彼伏的嘲笑聲匯成一股巨大的熱浪,重重地拍在玉羊真人臉上,拍得他滿臉漲紅。
馬後炮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只有他一人發現,就在人們鬨笑之時,一直沉默的義渠突然憑空消失,太師椅上只留一張黑虎皮。
緊接著玉羊真人的身後憑空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