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喊道:“君上,你看那邊!”
姬宮湦轉頭看向遠方,發現雪地上的蘇季不見了;陸壓道君不見了;獨眼怪物和紅衣少年也不見了!
虢石父大惑不解道:“他們剛才明明還在打鬥,怎麼會……”
“罷了。”姬宮湦轉向姜凌,嘆道:“你為那個人做了那麼多,他卻棄你而去,真為你感到不值。”
姜凌咬著嘴唇道:“我確實感到不值,但不是為他,而是為你!”
姬宮湦搖了搖頭,不以為然地乾笑了幾聲。
牛竹單膝半蹲,嘴角滴血,亂髮在風中飛卷,手中的斧頭同時受到兩人的壓迫,眼看就要堅持不住。
姜凌伺機而動之時,忽聽下方傳來一陣沸騰的喧囂。
各路諸侯的坐騎集體受驚,一匹匹久經沙場的戰馬,嚇得仰頭長嘶起來。緊接著,樹上的積雪被簌簌震落,整座山體發生劇烈搖晃!
忽然間,大地裂開無數道縫隙,龜裂的地面湧起一條凸起,蔓延至瞭望臺。
瞭望臺上的人們感覺眼前天旋地轉,腳下連站也站不穩,只得趴在地上,不敢動作。
轟隆一聲巨響,一顆巨大的蛇頭破土而出。龐大的蛇身呈螺旋狀盤繞瞭望臺,似是要把整座建築吞入口中一般。
“是它……”姬宮湦愕然道:“那年伏龍殿外的巨蟒!”
青鱗巨蟒眨著一對燈籠大的蛇眼,緩緩掃視瞭望臺上的人們。
魏候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喊道:“護駕!保護君上!”
可是那巨大的蛇頭,並沒有襲擊姬宮湦,而是衝向姜凌和牛竹,血盆大口猛然張開!
姬宮湦定睛一看,只見巨蟒的舌頭上,似乎站著幾個人影,其中就有蘇季!一顆蛇頭衝過來的瞬間,兩隻手分別把姜凌和牛竹拽進蛇口。
姬宮湦意識到蘇季的目的是來救人,高聲喊道:“斬蘇季者,賜爵,賞萬金!”
語一脫口,儘管瞭望臺下遍佈戰將和修士,卻無人敢應聲,誰也不敢輕易對力敵西方十翹楚的人出手。
蘇季俯視千軍萬馬,雙眸微閉,口中唸唸有詞。
隨著一聲龍吟般的驚天咆哮,青鱗巨蟒一頭鑽入土地。金蟬子旋即用一道結界封住後路,使得楊逆和李鴻熙無法追擊。
望著蘇季離去的方向,姬宮湦低垂著頭,渾身瑟瑟發抖,一拳重重捶在石地上,拳頭滲出鮮血。
瞭望臺下的諸侯們一片沸騰,皆對剛才的青鱗巨蟒心有餘悸,更對操控巨蟒的蘇季充滿好奇和發自內心的畏懼。
兮伯吉甫為兒子捏了一把冷汗,而魏候驚出一身冷汗。
虢石父嘆了一口氣,虢翰則是鬆了一口氣。
紅霞滿天,萬物盡染。
青鱗巨蟒不知在地下穿行了多久,最後到達一座山谷。
山谷間流淌著一條長河,夕陽映照著波光粼粼的河水,盪漾著血色的餘暉。
河岸的淺灘上,突然破出一個大洞,一條巨蟒破土而出,巨大蛇頭降落在地面上,口中吐出幾個人來。
牛竹雙手撐著膝蓋,從地上爬了起來,釋然道:“三師弟真有辦法,竟能想到鑽進蛇肚子裡,從地下脫困。”
袁生左顧右盼,忽然驚出一身冷汗,只見四下遍佈巨型骨骸和荒墳孤冢。烏鴉成群結隊地盤旋在頭頂,久久不去。
姜凌環顧四周,豁然道:“煉獄之門?”
黏糊糊的蛇唾液淌過臉頰,蘇季疲憊地咳嗽兩聲,已然用完最後的法力,無法再使用任何法門。他緩緩轉頭,看見旁邊地上的紅衣少年,正是花如狼。
“狼兒,他怎麼樣了?”蘇季問道。
金蟬子用肩膀托起花如狼,沉吟道:“性命無礙,只是浸染過仙人淚後,一直昏迷不醒。”
陸壓道君被百目魔君攙扶著,氣喘吁吁道:“不必擔心,他醒後就什麼都記起來了。”
蘇季看向剛從地上爬起來的獨目醫仙,眼中充滿殺意。
獨目醫仙嚥了一口唾沫,喏喏道:“你可答應過不殺我……別忘了,只有我有辦法救你的命!”
眾人一路沿河岸前行,腳下的鞋子很快被河水浸溼,眼前的路一眼望不到盡頭,只見頭頂的烏鴉越聚越多。
河水不知不覺中褪去,萬物悄然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平坦的土地和茂密的草木。斜陽西下,東邊升起新日,天邊呈現出碧空萬里。
袁生不可思議地望著眼前發生的變化,一切是那樣簡單而神奇。夢般的景色飛快轉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