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走,象是要把站在下面的每張臉都仔仔細細看個清楚。大廳裡緊張的氣氛好像拉滿的弓弦,隨時都會崩斷。
良久,陸夫人紅唇微啟,“不是還有一個叫清見月的嗎?我兒為何不請他出來相見?”
“孩兒正要向母親介紹。”陸傾城微一側身,道:“見月,過去叩見夫人。”
“是,堡主。”
清見月帶著白狐從容不迫地走出來,單膝下跪。
“屬下叩見夫人。”
“抬起頭,給我看看。”
清見月抬起頭,向上望去。當清澈的眸光與陸夫人的目光一對,清見月頓感渾身上下涼嗖嗖的一片寒意,心道:好有魄力的女人!難怪主宰了陸家堡二十載,果然不是一般人物。
陸夫人打量清見月以及蹲在他身邊的金眸白狐,心中暗暗吃驚。這一人一狐,古靈精怪的,難怪會吸引傾城的目光。與我相對,竟然面不改色,坦然自若,與傳言中的完全不符。還有這副相貌?哼,原來如此。
“母親,見月是孩兒花重金請來的。雖然職位上只是個小小的侍衛,但他的身份地位絕不會比在座的領主們低。”陸傾城的音質非常優美,低沉有力的聲音充滿堅定、威嚴的氣概。
清見月心頭劇震,立刻垂下頭,心道:想不到他如此抬舉我。可是這樣一來,我豈不是成為眾矢之的。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陸夫人冷淡一笑,“清見月,聽說你助我兒這次掃平天鷹教,立下了汗馬功勞。我真應該好好地謝謝你,你自個說,想要本夫人賞你什麼?”
清見月慌忙笑道:“夫人誇獎,屬下是立了一點小功勞,但那跟大執法、大領主、二領主和三領主、白主管他們相比,就不值一提了。再者,堡主已經獎勵過屬下,若是再接受賞賜,豈非賞罰不明?”
陸夫人哼一聲,“你還真是謙虛,起來說話吧。”
“謝夫人。”
清見月左手輕按地磚,右手撫到腿上,指上的指環閃耀出一道刺眼的光芒。站直身體,清見月再次望向陸夫人時,看到的卻是陸夫人一臉怨毒的憎恨。剎那間,清見月感到胸腔象被一支利刃貫穿而過。陸夫人鳳目裡兇芒乍現,突然發出笑聲。清脆的笑聲,如鈴兒在震盪,優美動聽極了,卻也冷得刺人骨頭。清見月駭然失色,毛骨悚然。
大廳裡所有人都驚訝莫名。怎麼回事?
笑聲倏停,陸夫人厲聲喝道:“許瀾,殺了清見月。”
這是任何人都料想不到的,陸夫人竟會忽然下令殺了清見月。更讓人不敢相信的,在陸夫人那聲命令落地的瞬間,許瀾睜開眼睛,殺氣如出弦的箭般犀利。也就在他睜開眼睛的剎那功夫,青虹劍出鞘。
清見月窒息。
太快了,快到難以用語言表達的程度。就在眼睛接收到那道光芒的剎那間,死亡也逼近。可以說,他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更不要說還擊。他只能眼睜睜地瞪著那柄寒光閃閃的寶劍刺來,腦中幾乎一片空白。
當他感覺到劍尖透衣而入,將要刺破面板穿透骨肉時,不知為何,突然停止了。清見月反應的機會都沒有,細腰被一條手臂勒住,身體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帶走,迅速逃離危險。接著,他被摟進一副溫暖寬闊且堅實的懷抱裡。清見月知道,在二十四年多災多難的生命旅程裡,他又一次僥倖地逃離死亡。他終於恢復呼吸,急促地喘著氣。
白狐野悍的鳴嘯聲,林楓洪鐘似的怒吼聲,兵器交擊的激響聲,還有一個擂鼓般激烈的心跳聲,一下子全湧進耳朵裡。直到此時,他才發現,救他的人、緊緊抱著他的人竟是傾風。
“傾風。”清見月叫一聲,聲音竟變得又幹澀又難聽。
傾風俊美的臉此時白得猶如一張紙,沒有一絲血色。他憤怒、驚恐的嘴唇都在顫抖,“你受傷了嗎?”
清見月搖搖頭。不,他沒有受傷。他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什麼劍在刺透衣服的瞬間卻忽然停止了呢?他努力把傾風推開一些,站直身子。他看過去,但他看的不是林楓與許瀾驚心動魄地激戰,而是陸傾城。
陸傾城就站在他母親身側,擺出一種很奇怪的姿勢,他左手裡抓著一個杯蓋,右手卻是空的,不知是否因為氣憤還是其它的原因,那隻手在劇烈地顫抖。他的臉也是一片慘白,比傾風的還要白,簡直象玉一樣快要透明瞭。他眼睛裡溢滿了驚駭、恐懼、擔憂。
後來,清見月從張志春口中得知,就在許瀾一劍刺向他的瞬間,陸傾城因為離得太遠的原故,只好把手裡的茶杯投向許瀾。許瀾在躲避茶杯的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