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親隨的侍候下,正在換衣。
“堡主。”
人未到,聲先到。
陸傾城眼中光芒乍現,推開王潔,道:“夠了,你們可以下去了。又不是女人,身上掛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幹什麼?”
王潔緊張道:“可是,您的扳指。”
白狐宛若滾雪球似的倏然到了陸傾城腳前,快活地鳴叫一聲。緊跟著,清見月也奔了進來。“耶!”他淘氣地圍著陸傾城轉一圈,“堡主今天為何穿得這樣正式?是有什麼重要大事嗎?讓我猜猜。”突然,他快活地叫道:“是要吃喜酒嗎?我最喜歡吃喜酒,不但有好吃的,還有大戲可以看。堡主帶上我好不好?”他指著自家的鼻子,猶如一個期待父母買糖果的小孩,口水都滴了出來。白狐大叫一聲,意思是,它也要。
陸傾城接過王潔遞來的扳指戴上,揮手命他們退出去,不緊不慢地道:“沒有人告訴你嗎?”
清見月眨眨璨亮的黑眸,“什麼?”
“陸家堡最尊貴的陸夫人回來了。”陸傾城嘲諷地一笑。
清見月微微一怔。最尊貴的陸夫人?那是誰?眨眼間,清見月明白,他指的是他母親。清見月想道:真是的,繞個圈子給人猜。稱呼自己的母親,怎麼象稱呼別人似的。清見月笑眯眯道:“堡主的孃親回來了。什麼時候到的?”
“現在,我將率領陸家堡所有的領主、主管及執事們,出城等待她老人家的歸來。”陸傾城目光盯在他手臂上,“那是什麼?”
“噢。”清見月把挾在手臂上的黑色坎肩捧在手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屬下早該把這件寶衣歸還堡主了。只是,只是,堡主一直很忙。”
陸傾城點點頭,顯得漫不經心地道:“放到櫃子裡吧。”
清見月呆了呆,然後垂下頭,輕輕走過去,開啟櫃子,把坎肩放進去。回身,他看向陸傾城,陸傾城也正望著他。清見月臉蛋一下子漲紅。陸傾城的眼神驟變,瞬間彷彿兩團燃燒的火焰,灸熱灼人。清見月嚇得心裡狂跳,全身燥熱,慌亂地退移幾步。
白狐敏銳地感覺到從倆個主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有些怪異。至於為何怪異,身為動物的它,豈會明白。它莫名其妙地發出咕噥聲。
清見月心口裡象被什麼東西猛烈地一撞,暗道:該死,怎麼突然間就變得不對勁了?鎮靜,千萬鎮靜。不行,這樣下去,會釀出難以收拾的大禍。一定要想個辦法。於是,清見月趕緊板起面孔,“堡主,屬下有件事一直都無法明白,還要請您告知。”
象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冰水,陸傾城眸中光芒迅速變冷。他轉過身子,望著桌上一盆開得絢麗繽紛的菊花,語氣僵硬生冷。
“說。”
“屬下不明白,為什麼堡主把那件寶衣賜給屬下?您身上舊傷未愈,才更需要寶衣護體。不是嗎?”
陸傾城微閉一下眼眸,很快的,一絲淺淺淡淡的笑意在他嘴角上悄悄綻放。忽然,他睜開眼,看過來。清見月心裡又是跳得亂七八糟,下意識地倒退幾步。陸傾城深邃難測的眼神令人捉摸不透。
“見月,你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寶貝,一個非常可愛的寶貝。”
清見月象是受到極大的震驚,全身發顫,
“你是屬於我的寶貝。你從頭到腳,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寧死我都不會讓別人奪去你,哪怕是你的性命。”陸傾城說話極其溫柔,但是透露出來的那股可怕的堅定及冰冷的寒意,讓人感覺到他不是玩笑,他說得全是真的。
清見月顫得更厲害。一瞬間,他有一股奪門而逃的念頭。
突然間,陸傾城大笑起來,象是遇到了一件非常好玩的事情。清見月被他這一笑,笑得莫明其妙。陸傾城笑道:“見月,你的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一會兒青,一會兒綠,五顏六色,就象一隻小花貓似的。象你這樣能逗樂的人,若是死了,豈非無趣。”
什、什麼?逗樂的人?逗人發笑的小丑嗎?清見月一臉古怪的表情,心道:原來是在耍我。嚇死人了。還以為他玩真的。
“聽說傾風昨晚派人送給你一些禮物。”
他倏然轉移的話題,令清見月又是一頭霧水,傻呼呼地道:“是十套秋裝,十套冬裝。屬下正要請人退回去。”
“留著吧,不要白不要。傾風的品味一向很高,他送來的衣服,穿在你身上,一定會非常漂亮。”陸傾城低沉地一笑,“至於晚餐,就不必了。”
清見月被他笑得心裡七上八下,囁嚅道:“可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