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默默垂淚的四月。
“四月姑娘,請起身。”
白羽仙很是好心的向她伸出了手,卻被四月婉言相拒。
見她這副執拗的模樣,白羽仙不忍她浪費難能可貴的時間再次受苦,更不願意鍾離佑事後因此後悔。
湛藍的大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後,便湊到她跟前規勸道:“不出一個時辰,天便要徹底暗下來了,姑娘鬧著生命危險來此……莫不是為了跪拜你的少莊主這麼簡單?”
四月連連搖頭:“自然不是這麼簡單而已,我還想為枉死的尚文弟弟上一炷香。”
摸清她來此的目的後,白羽仙刻意恐嚇道:“可是你若死了,便再也沒有機會給你的尚文弟弟上香了。”
果然,一聽這話,四月的臉色登時黯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竟是一抹恐懼。只見她顫顫巍巍的指著白羽仙問道:“你、你……你是來殺我的不成?”
阿姣立時也伸手指了過去,並對她的話表示出了極大的不滿:“胡言亂語,我們堂主素來宅心仁厚,豈容你在此隨意汙衊!”
“阿姣,你便照著我教你的話去書房勸勸離佑,我也在此勸勸四月姑娘,好讓他們這對主僕能夠摒棄陳年。”
支走阿姣以後,白羽仙強行將四月從地上攙了起來,並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
“你若是真的有心為你的尚文弟弟燒香,就更不該在此處長跪不起。你若是餓死了、渴死了,或者被明日正午時分火辣辣的太陽曬死了,你便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不過話說回來,你根本沒有機會跪到明日正午時分,因為你和阿姣要在天黑之前趕回幽冥宮!我在幽冥宮待的時間比你長,回去晚了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你應該清楚的很。”
一口氣說完這些,白羽仙才緩緩將手垂到了身側:“我話已至此,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了吧?你繼續在這裡跪下去,與自殺有什麼區別,說不準還會連累阿姣與你一起下地獄。”
四月果然沒有繼續跪下去,而是搖晃著白羽仙的衣袖淚眼婆娑的懇求道:“白姑娘大仁大義,我求求你讓我去見見尚文吧!”
輕輕點了下頭後,白羽仙終是為她指了一條明路:“你且去吧,我已經吩咐過了,沒人會攔你。尚文的墳……就立在你們幼時最喜盪鞦韆的地方,你應該很熟悉。”
千恩萬謝的感激過後,四月提起裙子便朝著木目的狂奔,一直跑到孔尚文的墳前才安靜的跪了下去。
墳邊的鮮花是孔尚文生前最喜歡的蝴蝶蘭,鬱鬱蔥蔥齊整且茂盛,沒有一根雜草,一看便知有專人負責清理過。
抬頭望著已經生鏽的鞦韆架,四月不禁回想起幼年時期輪番在此盪鞦韆的場景:“還是小時候的歡聲笑語更多一些,為何長大之後一切都發生了變化?如果是這樣,還不如永遠不要成長。”
用手撫摸了一下石碑上鮮紅的刻字後,四月竟硬生生的將呼之欲出的淚水憋了回去,反而露出一抹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
“尚文弟弟,四月姐姐來看你了,你在那邊還好嗎?你曾說過,最喜歡看我笑起來的模樣,這些……你還記得嗎?”
四月此言異常出乎身後那兩位的意料,他們都以為四月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該是“對不起”這類才是。
因為三人距離很近之故,五月與尤俊武的低聲耳語也被四月聽了去。
故此,為孔尚文上香完畢得償所願後,四月便起身向他二人走去,依舊是那副笑容:“我要走了,可能再也沒有機會回到這個家來了……願你們餘生安好,再無任何波瀾。”
“想不到我們四人重聚,竟然會是這樣一番離別的景象。原本熱鬧無比的鞦韆架前,如今只剩下尚文的一座墳。”頗為感慨的撂下這句話後,尤俊武沒有多做停留。
望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五月緊握著四月的手輕聲呢喃道:“姐姐,今日上午我與俊武哥哥都不是故意要針對你的,我們只是不甘心你就這樣跟了孫書言那個混蛋。
如果你從來沒有認識過他該有多好啊!尚文哥哥不會死,你也不會離開……我們四個還可以興致盎然的在這裡盪鞦韆。”
就在四月不知如何回話之時,白羽仙派過來的丫鬟恰到好處的幫了她一把:“四月姐姐,白姑娘請你去廚房走一趟。”
縱然很是感激她的出現,四月依舊滿是狐疑的盯著她去看:“你可知她因何事見我?”
丫鬟輕輕點了下頭:“白姑娘確實有說。是少莊主看書看的久了腹中倍感飢餓,想請四月姐姐去廚房為少莊主做一份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