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底層百姓,就連許多士紳地主,都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
鄉下士紳聯合保甲長,主動配合官府抓人,並讓各村百姓注意可疑人員。
無數的人民群眾積極響應,稍微有一個陌生人進村,就會引起村民的警醒並報信。
一些沙河會的高階幫眾,因為經常魚肉鄉里,也被老百姓扭送到官府。
“鮑老爺,餘六嬸去河邊打豬草,看到個叫花子模樣的男人……也不進村討飯吃,在河邊的沙田裡偷香瓜。餘六嬸也沒見過姓蔣的,裝沒看到就回來報信了……”
“悄悄去請韋保長,讓他召集青壯。咱家裡的僕人也叫上,記得不要聲張,別把人給嚇跑了……”
蔣寬的日子很難過。
官府查得太緊,搜捕他計程車兵太多。
不僅是搜捕他,還搜捕畏罪潛逃的官吏,以及沙河幫的那些高階幫眾。
別說到城鎮去買東西吃,就連鄉下草市他都不敢挨。
每天只能晝伏夜行,自帶的乾糧吃完了,就去路過的地裡偷東西吃。
他打算扮成乞丐逃去山東,然後再逃去河北或遼東。在那邊潛伏一陣,等風聲過了再花錢置辦產業,聽說遼東地廣人稀很容易落戶。
蔣寬正啃著香瓜。
這是一片比較肥沃的沙土地,混種著香瓜和蔬菜卻不種糧食,估計田主是要挑到鈔關或北神鎮去賣。
他聽到有人來了,連忙趴在壟溝裡躲避。
一個鄉下老婦揹著柳筐路過,很快又去而復返,這讓正在啃香瓜的蔣寬生出殺心。
卻聽那老婦喊道:“三子,快把我鐮刀拿來,我打豬草忘了帶鐮刀……這兔崽子,放牛隻曉得貪耍,耳朵跟聾了一樣!”
蔣寬放下戒心,繼續埋頭吃瓜。
附近沒有什麼山,也不見小樹林,白天他很難藏身。麥子也已經收了,看能不能尋到玉米地躲起來。
吃過兩個香瓜,蔣寬趴伏著緩緩移動。
玉米地挺遠的,畢竟這裡是河邊。除了枯水期不能從運河取水灌溉,平常時候取水是沒人管的,靠近水源的良田誰捨得種玉米啊
“就在那邊,老婆子看他趴在壟溝裡!”
“不見了,被摘了幾個香瓜,瓜蒂都還是新鮮的。”
“肯定沒有跑遠,男女老幼都過來搜,各處田口要安排人放哨!”
“那姓蔣的官府懸賞三百貫,都打起精神來,抓到了賞金大家一起分。”
“快看看那邊的麥田,草垛後面可以藏人。”
“……”
群眾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蔣寬嚇得魂飛魄散,趴在麥草垛後面不敢露頭。
“阿孃,這裡有人!”
一個帶著稚氣的童聲響起,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過來的,小孩子走路居然沒腳步聲。
蔣寬拔腿就跑,很快陷入絕望。
卻見四面八方都有村民湧來,無論男女都拎著棍棒、鋤頭之類。
他身上雖然帶著一把短刀,可他如果真敢出手傷人,分分鐘就要被憤怒的村民打死。
蔣寬裝出一副傻子模樣,歪嘴斜眼說道:“肚子餓……吃飯……要吃飯……”
裝得還挺像,而且出逃之前,他特地換了一身粗舊麻衣,這幾天已然沾滿汙垢形私乞丐。
村民可不管那許多,撲過來就把他摁住,用繩子捆了四肢當豬抬走。
一個鄉下土財主姍姍來遲,氣喘吁吁跑來說:“給他洗臉,頭髮挽起來!”
很快,蔣寬臉上的汙垢被洗乾淨,披散的頭髮也被挽成簡單髮髻。
那土財主明顯見過蔣寬,哈哈大笑道:“就是這廝,我在北神鎮見過好幾次。你這混賬也有今天啊,逼得我那親家賤賣了百十畝地,連我那親家在北神鎮外的宅子也霸佔了。連宅子帶水田,只給幾十貫就過戶,跟明搶有什麼區別”
“鮑員外,真是蔣寬”
“就是他,額頭上有一塊刀疤。”
“發財了!三百貫懸賞,快押去官府領賞金。”
“人人有份,人人有份。”
“勞煩各位鄉親,等你們回村了,我鮑家辦流水席慶祝。不要什麼禮錢,抓一把米就當是禮金,敞開了肚皮吃流水席!”
“鮑老爺仁義!”
“……”
當晚,連夜審訊。
但蔣寬自知死定了,什麼也不說,在審訊室裡擺爛裝死。
從山東和南京外調的官吏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