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羊令公心中暗暗奇怪,忍不住問道:“敝派中人,很少在扛湖走動,不知屈老哥認識敝派何人?能否見告?”
屈一怪略為沉吟,爽然道:“令狐楚令狐老哥。”
“你……”羊令公雙目精光迸射,口中只說了一個“你”
字,就緊緊注視著屈一怪,過了半晌,才道:“屈老哥如何認識令狐楚的?”
屈一怪臉上微現黯然神色,說道:“事隔多年,在下一直耿耿於懷,未能或忘……”
羊令公一直注視著屈一怪,問道:“屈老哥從前應該不是這副面貌吧?”
屈一怪驀然一怔,問道:“何以見得?”
羊令公道:“如果老夫推想不錯,屈老哥的姓名,只怕也未必是原來的姓氏吧?”
這回是屈一怪炯炯雙目,逼視對方了,他沉聲道:“羊掌門人何出此言?”
羊令公嘿然道:“因為令狐楚從無一個姓屈的朋友。”
“你……”屈一怪雙目精光進射,口中也只說了一個“你”
字,就住口不言。
羊令公嘿然一笑,徐徐說道:“因為令狐楚這三個字,乃是老夫昔年遨遊中原的化名,老夫記憶之中,並無屈老哥這樣一位朋友,屈老哥現在明白了吧?”
“你……就是令狐楚?”屈一怪身軀猛然一震,接著呵呵大笑起來!
十年前,白石山的一段往事,又從他眼前浮起!
令狐楚逼著他施展“旋風掌”,兩人在山上比拼武功之際,自己中了夏雲峰一記“雷火指”,心頭甚是激憤,就在飛墜懸崖之際,也使出了“旋風掌”,把令狐楚一同卷下懸崖。
在當時,自己還以為令狐楚是夏雲峰邀來的同黨,故意使他纏住自己,夏雲峰才好出其不意,偷襲自己。
後來幾經查證,才知令狐楚只是遊歷中原,遍訪高手,志在以武會友,受了夏雲峰的利用,慫恿他來找自己,夏雲峰好坐收漁人之利。(因為中原武林中人,是不易為他利用的。)
自己一時不察,貿然施展“旋風掌”,把令狐楚卷下懸崖,同歸於盡,但自己差幸不死,能夠活著回來,令狐楚成了替死的冤魂,心頭自然有一份極深的歉意。
此時聽到羊令公親口說出來,令狐楚是他昔年的化名,再看他右臂已斷,面目全非,即可證明他和自己一樣墜崖未死,心頭埋藏了十年的一份內疚,也隨著他一陣呵呵大笑而消散了。
羊令公望著他,沉聲道:“屈老哥何故大笑?”
屈一怪一言不發,突然“篤”的一聲,一道人影飛空掠起,快若閃電,朝五丈外一處草叢中飛撲過去,又是“篤”的一聲,鐵柺落到地上,口中沉喝道:“什麼人,還不給屈某出來?”
他這一下,單足拄地,凜然如同天神!
草叢中果然立時站起一個黑衣人來,朝屈一怪抱拳為禮,說道:“總教頭,是屬下馬全義。”
方才屈一怪、羊令公飛掠賓士,如同逐電,也只有他馬全義,外號天馬,才能勉強追蹤得上。
羊令公不禁一怔,五丈外有人,自己居然絲毫未察,卻被屈一怪發現了,這豈非是說他耳目靈異,內功修為,勝過自己甚多麼?
屈一怪一雙怪眼精光熠熠,沉聲道:“你來作甚?”
馬全義道:“屬下發現總教頭被人追逐,才跟了下來。”
屈一怪哼道:“是什麼人教你暗中監視屈某的?”
馬全義身軀一顫,忙道:“總教頭明察,屬下怎敢來監視你老?”
屈一怪道:“那你為什麼潛伏草中,竊聽咱們的談話?”
馬全義忙道:“屬下……”
“不用說了。”屈一怪道:“你都聽到了,是不?”
“沒……沒有。”馬全義觳觫的道:“屬下一句也沒有聽到……”
“很好!”屈一怪臉上神色愈來愈見嚴厲,嘿然笑道:“馬全義,你當屈某不知道麼?
你暗中跟隨屈某,已非一日,屈某一向不喜有人覷覦,覷覦我屈某的人,都難逃一……”
他底下一個字,當然就是“死”字。
馬全義在江湖上混了多年,就是屈一怪口中不說出來,他鑑貌辨色,也可以想得到,於是沒待屈一怪說出口來,突然雙足一點,倒縱而起,他外號天馬,輕功自然了得,到了此時,不得不走。
好在他已從羊令公口中,聽到屈一怪本名不叫屈一怪之言,已經夠了,屈一怪要殺自己,自是含有滅口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