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道:“那麼範公子快去洗臉吧,今天翟總管要送老管家的靈樞回到金牛村去,範公子用過早點,就好給老夫人修一封家書,待會翟總管就要來拿呢!”
範子云點點頭,匆匆盥洗完畢,紫玉伺候著吃過早點,就回到房中,取出信箋,把老管家中風過世,詳細給母親寫了一封長信。
翟開誠已經來了,說是老管家大殮,請範子云前去,夏家堡有的是財力和人力,堡主吩咐過翟總管,要厚殮老管家。
翟開誠為了巴縮範子云,因此對老管家的後事,辦得十分體面,就算是富豪人家的老太爺過世,也不過如此。範子云內心自然感激萬分。
翟開誠奉夏堡主之命,另外又準備了八色豐盛的禮物,和三千兩白銀,另外還撥了一名丫頭,是去伺候範大娘的。
範子云過意不去,再三懇辭,但夏雲峰說得好:“賢侄,你還和夏伯伯客氣什麼,我本來還以為你爹多少有些積蓄,這次你們來了,夏伯伯才聽翟總管從老管家口裡說出來你家的情況,只是靠幾十畝田過活,這都是夏伯伯的不好,你爹離家之後,沒有好好照顧你家生活。賢侄想想看,夏伯伯知道了,心裡有多愧疚,我要翟總管去,只是要他代表我向令堂深致歉意,這些東西,值得了什麼,我和你爹情同骨肉,難道我不該照顧弟妹麼?”
他這麼說了,範子云就不好再推辭。
午後夏堡主親自祭奠過老管家,範子云跟著拜了一番,翟開誠就率同八名堡丁,押運老管家的樞車和兩輛馬車,一齊啟程。
範子云親送樞車上路之後,一個人迴轉東院,心中自然有著無限哀思。
老管家從小把自己帶大不說,就是這次到夏家堡來吧,兩人一同住進這幢精含,不過兩天工夫,老管家就突然離他而去,剩下自己一人,能不使他觸景傷情?就在他眼中包著淚水,緩步經過藤花架之時,忽聽右首花叢間,正有兩人喟喟細語!
他自從跟師傅練習內功之後,耳目敏銳,已然聽出說話的是一男一女的聲音。
只聽那男子聲音道:“時間定在今晚二更。”
女子聲音道:“我知道了。”
這女子聲音,雖然說得輕,但話聲甚為嬌柔,一聽就知是紫玉的口音。
堡中使喚的使女、堡了不在少數,男女相悅,相約幽會也是常有之事,範子云只當未聞,依然緩步走去。
就在他走了六七步遠,只聽那男的道:“咱們說的話,會不會被他聽去了?”
女的道:“不會的,這姓範的只是個雛兒罷了!”
男的道:“那我走了。”
接著但聽“刷”的一聲輕響,那人以極快身法,朝院外閃了出去。
範子云暗道:“夏家堡一名堡丁,就有這等快捷的身手,如此看來,夏伯伯的一身武功,自然是更高了。”
一腳跨進書房,還未坐下,紫玉已經跟在身後,俏生生的走入,欠身道:“範公子回來了,老管家樞車,一定已經啟程了。”
她說話之時,不但聲音嬌柔,而且笑靨迎人,另有一番嬌態!
範子云心中暗道:“好哇,你背後說我雛兒,當面卻這般奉承於我。”
紫玉眨了眨眼睛,嫣然道:“範公子心裡在想些什麼呢?”
範子云暗暗一驚,忖道:“這個丫頭心思靈巧得很。”一面淡淡說道:“沒有什麼。”
紫玉一個轉身,輕俏的道:“小婢給公子倒茶去。”
範子云沒有理她,自顧自的在書桌上坐下,隨手拿起李太白詩集,翻了兩頁,但又看不下去。心中只是想著老管家臨終說的此地不宜久留,要自己到金陵去找盛記鏢局的總鏢頭盛錦堂,但自己並不知道盛錦堂和自己父親,究竟是什麼交情?
再說夏伯伯和爹究是結義兄弟,待自己不薄,自己怎好說走?何祝師傅臨行之時,也是說要自己投奔夏伯伯來的。到底自已該不該聽老管家的話呢?他手中翻著書,目光卻望著窗外,瀝怔出神,連紫玉走近書案,都一無所覺。
紫玉手捧茶盞,輕輕放到桌上,說道:“範公子請用茶。”
範子云“哦”了一聲,說道:“多謝姑娘。”紫玉甜甜一笑道:“範公子怎麼和小婢客.氣起來了?嗯,我看範公子好像有什麼心事?”
範子云本來沒有看她,這時掩上書,抬目道:“沒有。’”
紫玉巧笑道:“範公子不說,小婢也看得出來。”
範子云道:“你看得出什麼?”
紫玉神秘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