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十三就這麼緩緩地走著,甚至連扔銀圈探路都忘了。
他慢悠悠地邁步,好像那條路可以走到天長地久一般。
而當他突然從那種或者可以稱為天人合一的狀態中醒過來時,他便驚訝地發現自己全身的勁氣所走的路子都不同了,不再是那種沉溫平和的武玄功,而更像師傅一直追求著的、夜聖教極至的神功——
萬夜浩劫。
“……你們在說什麼?”顯然不能進入狀況的夏古月問道,開始甩他手上的扇子,突然這個動作又停了下來。“十三……你的眼睛……”
梁十三繼續點頭,“嗯,看不見了,不過不礙事。嗯?你拿著什麼?那把鐵骨古木扇?”
對方的態度如此雲淡風輕,夏古月真不知自己該用什麼心態去面對梁十三才好,梁十三的狀況來隱月谷之前他其實已經聽笛長歌說了一遍,聯絡到之前在霧瀲山對方曾把綠油油的五葉爬山虎花萼錯認成是鮮花的事實,他早猜到這次來會面對什麼。
只是認知歸認知,現實是現實,當真正面對梁十三時,夏古月發現自己竟什麼也做不了,聽了他的問題,也只能非常被動地點點頭,然後突然記起對方看不見了,連忙補道:“是。”
梁十三似乎想到什麼,皺眉道:“你用上全套了?”
夏古月一驚,也皺起眉,“你知道?”
梁十三向夏古月走過去,冷不防一招空手奪白刃,把那把玄鐵扇子從夏古月手中撞跌,再一下握住那雙戴著絲套和鐵護指的手,二話不說就開始除那些附加在上面的東西。
鐵骨扇是何等神器,那樣一砸落地,竟然入土一寸。也幸好是掉在地上,若砸在腳身上,按這個勢頭,恐怕也就馬上給切斷了。
夏古月一時沒注意讓武器脫了手,立時便睜大了眼睛。他一甩手,卻沒達成脫離對方掌握的願望,只能怒道:“你幹什麼?!”
梁十三不回答他,只把二十個薄鐵環和兩隻天蠶絲手套一一剝了下來,隨意扔到一旁,然後那雙有力的手開始捏上夏古月的指骨。
鐵環掉到地上響得一片叮噹,剛好掩蓋了夏古月那一下強忍不住的抽氣聲。
認真看去,原來夏古月一雙手已經滿是淤傷,紅紫青黑,像是有人在上面用墨色作了畫一般,斑斕得令人覺得可怕。
“笨。”梁十三臉上不見什麼表情,只吐了個字,一會後又道,“那把爛扇是什麼東西,居然隨便拿出來展……再用就傷骨頭了。”
夏古月早冷下臉來,道:“你管……!”
他這話只說了個開頭,剩下的,全部震驚得胎死腹中。
在場的除了跪滿一地頭都不敢抬的夜聖教眾和士兵們,其他仍站著的人身體突然都僵直了。
然後每個人都帶著不敢置信的表情看著眼前這一幕——
梁十三把夏古月的手託高,放到自己面前,搭到嘴上。
然後……
梁十三張開口,伸出紅嫩的舌頭,首先舔上夏古月左手的大拇指。
靈巧的舌尖在夏古月結實的指頭上打了圈,然後頂著指腹往裡一卷,便把那根手指完全含入口中,恣意來回舔吮。
梁十三感到口中傳來一股微帶著鐵味的鹹意,卻沒理會,一直把那手指舔得完全沒了鹹味,甚至有些甜了,才轉向攻擊食指。
然後是中指、無名指、尾指。
這麼一輪下來,夏古月的左手,馬上因粘滿梁十三的唾液而顯得閃亮閃亮的。
左手完了,換右手。
手指被溫熱的口腔包圍,舌面那些微粗微粗的小顆粒來回摩擦著他的手指,偶爾一個翻轉,便換成觸感完全不同的滑溜的舌背……
夏古月愣在那,一佛出世二佛昇天,魂都幾乎找不回來。
鮮麗的紅潮,漸漸地佈滿他俊美的臉龐。
自成年後就忘了臉紅是什麼東西的夏古月終於重拾童年記憶,臉燒得懷疑可以煮蛋。
繞是如此,他嘴巴動了動,卻沒說出拒絕之言。
梁十三終於鬆開口,把夏古月右手最後一隻尾指放了出來,面上一臉理所當然,彷彿只是做了一件很普通的事。
他舔去溢在唇邊透明的液體,笑道:“不是告訴過你別來了麼?還是笛長歌的話沒送到?”
夏古月嘆口氣,回道:“明知故問。你那句話根本就等於讓我趕快來。”
梁十三道:“可是你會沒命的,我並不是危言聳聽。”
夏古月靠前一步,“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