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不耐的吼聲低低的從喉間溢位。一群人頓時如獲大赦,踉蹌的扶持拖拉著逃竄。
* * *
燃起一根菸,亞久津依著冰冷的牆壁坐下。
煙霧繚繞,碎月安靜的走到亞久津的面前,也不顧地上的髒汙,就那樣面對著他隨意坐下。
淡淡的掃了碎月一眼,亞久津閉上眼,徐徐的吐出一口煙霧。大量運動後的倦怠讓他不願再搭理任何人,難得的沒有怒氣衝衝的驅逐碎月。(要知道,魔王大人的脾氣啊……嘆氣……月崽,你娘我是不是該誇你聰明呢?知道在某人消耗了體力之後接近他……)
靜默的氣氛在兩人之間縈繞。
許久,碎月開口,“……上次,謝謝你。”
聞言,亞久津緩緩睜開眼,對上少年的坦然的眼神,詫異的光芒一閃而逝。
少年的眸子漾起細碎的波光,笑意溢滿唇角。碎月的表情真摯而坦蕩。
亞久津倒是有些驚訝了。碎月不是他救下的第一個人。出來混,難免會遇見一些骯髒的事情。亞久津不是那些正義感過剩的熱血青年,也沒有過多的精力去主持所謂的光明正義。
在他眼裡那些東西都是狗屁,不值一文。那些滿口道義倫理正人君子,事到臨頭的時候,往往跑的比誰都快。
一旦真正遇見了惡性事件,亞久津卻是真正無法冷漠的撒手不管的那一個。《======嘴硬心軟的典型……
以往遇見這樣的事,人們總是著急著掩飾隱藏。雖然碎月最後沒有被人玷辱,但是那樣的髒汙記憶,任是誰也不願意回想。
很少有人能這麼坦蕩的說出感謝。人們總是對自身的髒汙羞恥過往避之猶恐不及,甚至在特殊的情況下,為了保住自己的面子名聲還會反咬一口。
暗金的眼底翻湧著複雜的情緒,亞久津沉默良久。在地上摁滅了手中的菸頭。
亞久津站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轉身離開。
“請等一等。”碎月急切的拽住亞久津的衣袖。
亞久津轉過身,看了眼被扯住的半邊袖子,上挑的眼睛閃著兇狠的光。(捂嘴偷笑,月崽,加油把魔王的袖子扯下來!嘿嘿~那就成了斷袖了……多麼美好的詞彙啊~感慨……)
“放開。”低沉的男音傳進耳膜,帶著金屬般的質感。冷酷的面部線條帶了蕭索肅殺。
碎月微笑,亞久津身上散發的狠戾氣息對他毫不奏效。
“什麼事?”煩躁的情緒溢在臉上,亞久津惡聲惡氣的說道。
“你就這樣……回家嗎?”碎月比劃了自己的臉,意有所指的說道。亞久津的臉上有著明顯的傷痕,衣服上也帶了半乾的血跡。
亞久津身形一頓,想起每次帶傷回家時,那女人哭哭啼啼的臉,又是一陣煩躁。
“不介意的話,可以去我家擦藥。”碎月笑意盈盈的邀請道。剛好借這個機會將他的外套還給他。
亞久津眼神驀然一沉。
將碎月用力一推,逼至牆角。
巨大的陰影壓下,亞久津將碎月禁錮在方寸之內。“不要命令我!”兇巴巴的臉近在咫尺,暗金的深瞳流轉著暗夜的華採。
兩人靠的很近,彼此的呼吸清晰可聞。
長久的互相凝視著,重疊的視野,一分一寸,俱是驚心動魄的交織碰撞。
少年有著一雙細長的淺色茶眸,內裡,溫文的笑意淡淡流溢。隱約間,帶了繁華褪盡的淡漠和看破世事的通透。清亮而不染一絲塵埃。
“將一個見過幾面的人帶回家。你就不怕我侵犯你?”灼熱的呼吸噴薄在碎月白皙圓潤的耳垂。亞久津故意湊近少年,曖昧的低下頭。銀白的髮絲垂落在碎月的面頰,隱隱的,有了癢意。
內心莫名的不滿心緒佔據了白髮少年的心房。
碎月的眼睛太過乾淨也太過通透,彷彿什麼都入不了他的眼,什麼都進不了他的心。以至於他焦躁的想要讓他屬於自己染上色彩。
聞言,詫異的光芒自碎月眼中一閃而逝,隨即。淡淡的微笑如落入湖中的石子,泛起一圈圈漣漪,乾淨而純粹。
眉眼梢間,氤氳了暖暖的笑意,彷彿晨光中輕輕搖曳的桔梗。
“你不會。”柔和的語氣,卻是斬釘截鐵的信任。
“去!”亞久津淬了一口,挫敗的放開對碎月的禁錮。
無奈的某人選擇了妥協,跟從了碎月的步伐。去碎月家裡上藥。
許久,在抵達碎月的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