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在一起幹什麼?”
“沒幹什麼,坐著……看日出。”
“那麼,馬車上……我們幹什麼了?”
“喝茶。”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道:“荷衣,坐到我身邊來。”
“我已經坐在你身邊啦!”
“再近一點,”他的嗓音柔和低沉,十分悅耳,令她醉倒:“我有法子令你想起以前的事情。”
她鬼使神差地坐到他的對面,感覺自己的額頭幾乎快到碰到他的額頭了。
她正要問“什麼法子……”話還沒出口,他突然吻住了她,她擰著他的胳臂,企圖要掙脫,後腦勺卻被他的手牢牢地按住了。
一切都令她糊塗,她的心砰砰亂跳,不知自己究竟遇到了怎樣的一個人,只覺得自己的靈魂已莫名其妙地被他攫住。她又羞又惱,滿可以輕而易舉地將這男人一掌推開,卻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沒有推開他,反而傻頭傻腦地聽他擺佈。她張牙舞爪,象只豹子,十指尖尖,一邊吻他,一邊抓著他的頸子和胸膛,將他的身子抓出道道血痕。他卻只是溫柔的摟著她的肩,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過了許久,才放開了她的唇,撫摸著她的長髮,低聲道:“想起來了麼?”
“沒有。”
“荷衣,你知道你有多兇麼?”
“知道,我不小心把你抓出了血,下次再不了。”
“這就是為什麼你一定要嫁給我的原因:別的男人都可以落荒而逃,我卻不可以。”
“你真的……認得我?”
“你還不信?”
她眨眨眼,道:“不信……只怕要再來一次……你這法子咱們要多試試才好……”
他們又如痴如醉地吻了起來。
他問:“現在可信了?”
她支支吾吾地道:“快了快了。能不能提醒我一下?比如,你叫什麼名字?”
他愉快地笑了,她什麼也沒有變。而他的世界卻在這一瞬間,變得充滿了陽光和希望。
“我姓慕容,叫慕容無風。”
第二十二章
桐影搖窗他們手拉著手,坐在那棵槐樹下說了近一個時辰的話。荷衣不斷地向他提問,問她過去的事情。她渴望知道一切,仔細追問每個細節,然後蹙起雙眉,冥思苦想,企圖在腦海中找回它們的位置。
他回答得很簡略,象被提審的犯人那樣小心翼翼。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將決定著荷衣對他的看法。而從他口裡吐出來的字,不是她自己的回憶,所以不可以輕易修改。小時候讀《春秋》,他一直疑惑那一萬六千字怎能說清幾百年的事。如今他卻知道,不論自己怎生描述,也不會喚起荷衣對過去的真實感受。激情與磨難如一柄利劍插入平緩流動的日常時空,在心靈深處留下道道刻痕,重述它們卻顯得蒼白無味,毫無意義。
他選擇了儘量少說,或者乾脆什麼也不說。命運如此荒謬,荷衣的重現竟成了一個惡意的玩笑。只有看著她的眼神和微笑,以及她脫口而出的隻言片語才讓他感到她是映在滔滔流水中的一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