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照笑意僵在臉上:“將軍,你不會是要我再去勾引那個半老徐娘吧,我可沒有這樣的愛好。”
燕離陌瞥他一眼:“人家說不定還看不上你這樣的呢!”
“將軍。。。。。。”安照一臉受傷的表情,轉而眼裡又冒出精光,“那這個訊息怎麼樣?屬下發現,不止有江湖中人來往傾顏閣,還有一些石月商人哦!”
燕離陌一愣之下嗤笑出聲:“石月商人?這位水離教教主野心還真是不小啊!”
安照點頭,小臉微皺:“將軍,這水離教到底什麼來頭,咱們為什麼費這麼大功夫查探啊?”
水離教在江湖中小有盛名,但是教眾卻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教主身份更是鮮有人知。但是自古朝堂江湖兩不相涉,燕離陌是朝廷的將軍,他暗中調查水離教,安照自然想破腦袋都想不出原因。
“本將軍自然有本將軍的用意,你心眼多,好好查下去,不要打草驚蛇。”約莫著溫酒快來了,燕離陌起身走到門口。
安照點頭應是,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睛裡卻滿是不甘。將軍並不像信任溫酒那樣信任他,他一直都知道。等著吧,他一定會用事實來證明自己的忠心。
少年總是鬥志昂揚不願服輸的,事事都要爭為人先,連他和溫酒誰更被燕離陌信賴都要斤斤計較。
燕離陌和溫酒進宮之後,吩咐他先去了搖光殿看望太子,至於他自己,則是先往上元殿去了,這會兒剛剛用過午膳,姜桓應該在那裡午睡。
不過,今天他恐怕是睡不著了,天子的怒火,應該不是這麼容易就熄滅的吧。
正如燕離陌所料,一到上元殿,就看到兩個宮人渾身戰慄著走出來,一看就是城門失火殃及的兩條池魚。
搖頭失笑,燕離陌沒讓人通報就進殿內了,平素不發火的老虎,一旦被惹怒,還真是不容小覷。
可是剛剛踏入姜桓的書房,燕離陌臉上的笑意就僵在那裡。
“陌兒!”
姜桓正坐在書案後面閉目養神,齊斯虛坐在他懷裡,替他揉捏鬢角,姿態曖昧而親密。
聽到腳步聲,他睜眼就看到站在門口的燕離陌,男人一張容顏俊美無方,薄唇笑意斜勾,那般睥睨肆意的姿態,彷彿天下萬物都不在他眼中,不足以讓他勞心。只是一雙微微眯起的桃花眼,卻似有水波盪漾,讓人無法明瞭他的真正情緒。
不動聲色地推開齊斯,姜桓面上閃過一絲尷尬:“你不是去清心寺了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齊斯表情一如往常,從燕離陌身邊擦身而過,退出了書房。燕離陌眼角瞥到他經過自己時露出的那一抹嘲諷笑意,自己也笑了起來,阿雲只當自己一個男人竟然與女子爭寵就那般憤怒,若是他知道其實自己竟與一個閹人共侍一人,不知他會氣成什麼樣子。
“你笑什麼?”姜桓仍然為太子之事煩心,見他非但無視自己的話,還莫名發笑,語氣中登時添了幾分不悅。
燕離陌走過去,仍然含笑看著姜桓:“臣笑陛下回了臣一份好禮啊。”
“什麼回禮?”姜桓不解。
燕離陌探手入懷,掏出那枚姜桓兩次送他的玉佩,臉上笑意淡去一些,他以修長手指摩挲上面的細緻紋理,然後才抬眸看著姜桓:
“陛下不是想廢后嗎?卻苦於皇后娘娘一言一行毫無差錯,為此特地將臣從西北召回,禍亂宮闈的罪名未免損傷陛下清譽,也不至於動搖管氏根本,不如就以心懷不軌功高震主這條罪處理此事如何?既能一舉拔除丞相勢力,又師出有名不會有損天家威嚴。”
姜桓聞言一愣,片刻便想通了前因後果,一雙鳳眸風雲變幻,又漸漸隱於沉寂,起身走到燕離陌身邊,高大的身軀在他身上投下一片陰影。
“是你教唆太子這般行事的?”
燕離陌伸手撫上他微皺的額頭:“何必說得這麼嚴肅,臣不過是從旁教導了幾句而已。小孩子心志未成,自然很容易被人左右心思。”
姜桓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卻發覺他的手並不像從前那般寒冷。深深注視了他半晌,才神色一鬆,右手一緊,將他擁入懷中,在他耳畔輕笑:
“朕的陌兒果然聰明,將此事交給你,朕果然沒看錯人。”
燕離陌靠在他肩上,看不清他的表情,連他的話都沒聽進幾分,完全被他寬闊的胸膛和灼熱的溫度所迷惑。
“方才的事陌兒別放在心上,只是那奴才逾越罷了,朕好久不見陌兒,實在想念陌兒,又因為朝堂之事煩心,才一時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