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你的泥巴哥哥嗎?找他玩去吧。”
許淳臉上的笑意立馬僵住,敢情阿陌是在這兒等著他呢,這傻子又醜又呆,偏偏還喜歡黏著自己陪他玩,這可是既不賞心悅目又極度消耗體力的活計啊!燕離陌這報復手段,果然高明,而且讓人防不勝防。
莫莫一蹦一跳地去了,拉著許淳就到處找泥巴:
“泥巴哥哥,我想死你了!”
許淳正被他蠻力拽得東倒西歪,聞言臉色更是白了一白,你要是個美若天仙,不,至少看得過眼的姑娘,以這種甜蜜真摯的聲音跟他說這句話,他大抵還會感動一下,可是看著莫莫此刻這副“尊容”,許淳當真笑不起來。
燕離陌也聽到了莫莫那句話,正準備落座的動作頓了一頓,嘴角一抽,他看著已經忙活起來的莫莫,眼神中竟有一絲憐憫。
“你最近在忙什麼?好幾日都不見你。”
尚璟雖然被皇帝責罵,但不用再進宮,也算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神色之間一片輕鬆適意,他語氣平常地詢問燕離陌。
樓雲雖然不再那樣情緒激烈,但到底還是抹不開面子,低頭看著自己的酒杯默不作聲。
“和周公比劍。”
燕離陌自己倒了一杯酒,目光落在樓雲身上,轉而又看著尚璟。
尚璟微微一笑:“我們還以為你有什麼事要做呢?不然今日就找你去了,是不是,樓雲?”
樓雲被點名,背後一僵,半晌才瞥了一眼尚璟,語氣不佳:“是你們要去,我可沒說!”
尚璟無奈搖頭,衝燕離陌兩手一攤,示意自己是無能為力了,徹底解開樓雲心結的重任自然還要他這個繫鈴人來背。
“差不多就行了,這麼不幹不脆的,可不是你樓公子的作風。”燕離陌不負他望,白了樓雲一眼,言語之間似從前一般隨意。
經歷清心寺竹林一事,樓雲在惱怒之下仍能為自己擋那一劍,燕離陌心中其實震動異常。他一直以為既然自己的秘密被他們發現,那這段從無人刻意維護的友誼就此中斷便好,離了對方,他們又不是不能活下去。可是,人的生命中除了那些非他不可的存在,也需要有這樣需要時隨時隨地可以出現的朋友,平時嬉笑打鬧,患難時並肩殺敵,這樣的人生才會生動不至陰沉。就像是頭頂這蒼穹一樣,不止需要日月光輝的浸潤,也需要群星璀璨的點綴。
“要你管,你不是要與我們分道揚鑣了嗎?”
樓雲臉頰微紅,卻仍記得當時在清心寺後院他跟許淳說的那番話,跟遺言一樣,讓自己忐忑了好久。現在又這副平時的驕縱樣子,這人還真是任性啊,讓人摸不準他的心思。
“我說了嗎?”燕離陌開始裝糊塗,“哦,好像是有一個人一直追著要跟小爺絕交,阿璟,是誰來著?”
樓雲懊惱更甚,瞪著燕離陌讓他適可而止。尚璟卻安心一笑,這便是所謂知己,任何事情都不會讓這份為彼此著想的心有一絲褪色。
“好了,既然你們兩個解開心結,那現在可以說正事了嗎?”片刻,尚璟轉了話題,有一事他可一直縈繫於心,百思難解,“阿陌,太子之事,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燕離陌也收回看著樓雲的挑釁目光,繼續喝酒:“什麼怎麼回事,你不是他師傅嗎?怎麼還來問我?”
尚璟見他故意岔開,不願多說,若是放在以前,他也就當真不問了。可是此事可大可小,萬一無法收場,朝堂定會有一番風雲動盪。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那位適太子不對眉眼。”提及此事,尚璟語氣竟有些憤憤,大概是栽在一個小孩子手中,讓松雪居士也心有不甘吧。
燕離陌飲酒的動作一頓,眸中突然多了一抹奇怪的笑意。
“是你故意讓他這麼做的?”尚璟心思細密,豈會不注意到這一點,電光火石一閃,他忽然抓住了些什麼。
“你們在說什麼?”樓雲被他們倆的啞謎弄得頭昏腦漲。
燕離陌瞧他們兩個實在是求知若渴,也不想隱瞞下去,經過上次一事,他總算知道什麼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在這朗朗世間,大概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成為永遠的秘密。既然如此,還不如把一些不必成為秘密的事當真不變成秘密,無論是竭力隱藏還是不斷挖掘的人,都能輕鬆許多。
“我不過是讓他找個由頭趕你出宮罷了,你不是不願在宮裡待著嗎?”
尚璟不傻,自然知道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稍一聯想,一個駭人念頭出現在他腦海:“阿陌,你不要告訴我,太子這次做的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