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還要再問她些事,但她沒有給他任何機會,話落便已起身。
“藍藍。”她叫喚著那頭虎。
白老虎站起身,搖著尾巴,跟在她身後。
怕她戒心升得更高,他收回原先到口的疑問,目送著她從容優雅的移動著,帶著那頭藍眼白老虎,消失在門外。
第2章(2)
前些日子醒來,初見她時,他還以為她只是個年輕的丫鬟,當然他很快就發現他錯了,她挽著出嫁婦人才挽的髮髻,那沉穩的應對與談吐更非年輕姑娘會有,雖然她衣著不是非常華貴,但其身段和姿態,一舉一動,都像幅畫,那是打小便根深柢固養在骨子裡的儀態,絕非尋常人家教養出來的姑娘。
奇怪的是,她雖然挽著婦人的髻,可這兒卻人人都喚她姑娘,他假裝昏迷的這些日子,也不曾聽到旁人提及她的夫婿。
和一般婦道人家比起來,她冷靜許多,他從不曾聽她對誰大呼小叫,也不曾見她笑過,更不曾見她惱火,即便遇到不快的事,她也不生氣咒罵。
可縱然她從頭到腳都冷得像北大荒的冰雪,他們卻全都很敬重她,對她的指示言聽計從。
白露嗎?
如果她說的是真的,宋應天已經出門個把月了,而根據他這兩日偷聽到的對話,宋家夫婦半月前也一塊出門去揚州探親。
也就是說,過去這個月,她就是宋家的當家主事者,但她是那個人嗎?
他希望不是,再怎麼說,她確實救了他一條命。
坐在床邊,他將那鳥牌隨手扔到了枕邊,蹺起了二郎腿,支著下巴搔著後腦勺想著。
接下來,他只需要再多幾天時間,和住在這裡的人混熟一點,打聽打聽點訊息便是,不過現下嘛……
他的肚子咕嚕的響了一聲,他咧嘴一笑,抓起一旁的衣衫套上,半點也不客氣的就伸手去拉那位在床邊綁著穗的黃繩。
遠處,傳來鈐鐺的輕響,不一會兒,很快有丫鬟推門而進。
“大爺,有事嗎?”
他綁好了衣帶,笑彎了眼,摸著肚子道:“是這樣的,我餓了,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可以果腹的東西?”
“當然有,白露姑娘已經吩咐了廚房,一會兒就會有人送上膳食過來了。”
聞言,他再一怔,驀然再笑。
那女人,好樣的啊,事事顧到了周全,即便明知他可能是胡謅的,也把禮數做足嗎?
看來,她真的不是好與的角色啊。
“大爺,您還有事吩咐嗎?”
他回神,瞧著那丫頭,猛地從床上跳了起來,伸了伸懶腰,露齒再笑,道:“事實上,我餓到等不及啦,你告訴我廚房往哪走,我自己去便行啦,甭叫人送餐來了。”
“咦?可是姑娘吩咐——”
“沒事的,大夥兒忙活著呢,我走幾步路死不了的,活動下筋骨才好得快啊。”他打趣的朝她眨了眨眼睛,幾個大步就走出了被丫鬟開啟的門房:“走這兒是吧?我聞到香味了。”
雖然嘴裡問了問題,他可沒等對方回答。
“大爺——大爺——”
小丫鬟驚慌的跟在他身後,他熟門熟路的就往前走,沒兩下就轉得不見人影了。
晃出內院門廊,他先往前走。
前堂裡,是間藥鋪,兩位大夫在那兒替人看診,一些大娘和姑娘在前方空地廣場曬藥、煎藥。
他順手抄了兩粒核桃,捏破了殼來吃,稍微運氣,腰腹仍會疼痛,可他早也習慣身上帶傷,有時越疼越要行一下氣。吃著核桃,他一邊順著圍繞庭院的廊道四處在屋內東溜西轉,還不忘找機會敲了敲那厚實的簷柱,聞了聞它的味。
嗯,這木頭結實,敲起來極響,定是鐵梨木沒錯。
這屋子建成至少有二十年了,看來宋家人本來就有些錢,也不都是那手腕非常的白露姑娘鑽營來的。
這些屋舍樣式雖只是普通懸山式建築,但建築方位全照五行八卦去走,顯然建造的人特別講究,其所使用的建材也都是上好的鐵梨木,這種木頭一尺見方就重七十斤,同紫檀一般,可不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一般就算是楠木也只有一尺二十八斤。
他挑起眉,再往後繞。
大廳堂後的院落一分為二,廊道旁栽植著幾株桂花,此時節雖已至花期尾末,但這兒的桂,依舊開了滿樹的小花,地上更是落了一地都是,風一吹,翻翻滾滾的,似雪一般。
兩處的院落裡,左邊那兒有穿著一式衣著的生徒在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