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姿臉一紅,低下了頭,聲如蚊音:“嗯。”
龍湉卻非要問到底:“嗯是什麼意思嘛?”
小姿生了氣,“呸”了一口:“就是嗯你個頭!”
龍湉大笑。
祖父曾經問他:“今生希望找到個什麼樣的女人?”
龍湉笑笑說:“寒冷的冬天,會牽著我的手,下雨天,會共打一把雨傘,寂寞的時候陪我談心,快樂的時候一起分享,這樣的人就行了。”
可是,在這個夜晚,他心裡忽然想,要找就找個愛喝酒的女人。
小姿喜起來,雙頰飛紅;笑起來,花枝亂顫;哭起來,梨花帶雨;愁起來,蛾眉籠煙。閒靜時,姣花如月;行動處,弱柳扶風,就是罵人的時候也是那麼嬌羞美麗,風情萬種。
——她就是一個愛笑、愛哭、愛動、愛跑,還愛罵人,愛撒嬌,愛耍小聰明,愛使小性子,也愛喝酒的女人。
龍湉心裡充滿了柔情。
酒不醉人人自醉,他彷彿都要醉了,沉醉在這淡淡的無邊靜夜中,沉浸在情與愛的海洋中。
什麼時候喝醉的,龍湉已記不清了。
一位哲人說:“看一個人是否快樂,不要看笑容,要看清晨夢醒時的一剎那表情。”
龍湉醒來的表情快樂嗎?
宿醉醒來,他就發現自己赤身露體躺在一張香噴噴,精緻華麗的象牙床上,一旁是肌膚勝雪、蜷縮著的小姿,還在昏昏沉睡。
昨夜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兩人同睡在一張床上?龍湉依稀記得,兩人你一杯我一杯,喝到後來均不勝酒力。
酒到深處情到濃,也不知道是誰主動,反正兩人就那麼自然地吻在了一起,越吻越纏綿,越覺得身體有了變化。不一會兒,別說龍湉心猿意馬,就是小姿也呼吸急促起來,胸脯不停地起伏著,臉早就紅得不行了,眼睛也開始有點迷離。
再然後發生的事情,就很自然的了。
龍湉輕輕地起身,慢慢地穿上衣服,輕輕地吻了小姿一下,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不是他不想留下來,而是要立刻去方山,一個充滿變數、充滿險惡,如龍潭虎穴一樣的地方。
如果他知道此行的驚險可怕,九死一生,恐怕就不會走出這間屋子了,可是,又哪有那麼多可歌可泣、蕩氣迴腸的故事?
小姿似乎沒有驚醒,還在酣睡,可是,她的眼角為什麼忽然流出了晶瑩的眼淚?
二十一、傾城
二十一、傾城
冰荷被關在一座庵堂裡,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一覺醒來,就到了這裡,好像是做夢一樣——只是,這不是一個好玩的夢。作為柳風的夫人,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把她擄到這裡來?
她不懂武功,不懂長劍,不愛江湖。一直以一種超然的態度看著這個江湖,以為可以遠離浮躁和紅塵的紛擾,避開爭端和血腥,漠視一切生與死,獨守那份平凡和淡然。可是,現在她才明白,自己根本無法逃出這張網。
房間很狹小,只有一扇高高的小窗透出一點光亮。除了每天有一位尼姑來送飯送水之外,再沒有見過任何人。
唯有聽到頌經敲魚,更鼓遠鍾。
這一天,終於來了人,外面響起了一陣沉重很威嚴很有規律的腳步聲,門窸窸窣窣地開啟了,一位色迷迷的老者走了進來。
來的就是方遠山。
他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萎縮、淫蕩的氣息,那種壞是壞到家了,是真的壞到骨子裡的,是從毛孔裡散發出來的讓人作嘔的氣味。
看到冰荷的聰慧、優雅、知性,在如此情況下依然保持應有的高貴,方遠山非常心動,他可捨不得殺如此漂亮的美人,他打算永遠佔有這朵“出汙泥而不染”的荷花。
在方山,畢竟還是由他說了算。
冰荷一見到方遠山一臉淫笑,就感覺不妙,身上不由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她雖然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可是隻見了一眼,就似看到一條毒蛇一樣,背心發冷,幾乎想嘔吐。
為什麼她會有這種反應?難道是出自女性的本能?
方遠山就這樣肆無忌憚地盯著她,從頭看到腳,從胸看到腿,看得很仔細、很慢,很欣賞很滿意。在他的目光注視之下,冰荷彷彿自己全身赤裸,毫無遮攔,即便是最隱秘的部位,都一覽無遺。
漸漸地,方遠山的眼睛變成一種血紅琥珀的顏色,妖異而多變,光芒大盛。
極詭、極冷、極熾。
冰荷忽然變得很放鬆,像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