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譽。”
姚十力聽聞,連忙跳起來搖手,道:“哪有……哪裡敢當——”
然而屋裡其餘人心中都在暗想,姚十力這番將素馨救下來,只怕素馨日後要再嫁別人,也是挺難的。楊氏更是擔心,心想,素馨這次無辜受累,怎樣也得尋個好大夫,令素馨的身子不會有什麼大礙,才是正理。
傅陽謝過姚十力之後,又加了一句,說:“十力快去歇著吧,明日早上,我已經約了廣陵府的衙役,在富春吃茶。屆時十力大哥千萬回想下那些人是什麼面貌,包括你說的那船是在什麼位置,什麼蔡家劉家的,明日都說與廣陵府的差役。今晚先好好歇著。”
姚十力便告了罪,自去了。他倒也沒敢多問一句素馨如何,不過反正人已經交到了東家手裡,東家想來是會好生照料的。
紛紛擾擾了一日,楊氏便招呼各人都先去歇著。傅春兒剛要邁步,卻被傅陽叫住了,遲疑了片刻才道:“妹妹,這事情……怕是與你有不少干係。明日往後,你且不要出出門,等廣陵府有什麼眉目了再說。如果真有什麼需要的,都先跟哥哥說吧。”
傅春兒謝了哥哥,一顆心卻像墜在冰窖裡一樣。這事情聽上去十有*是劉家那頭生出來的,而劉家那頭,到底是劉氏宗族那裡,還是劉大志那裡,眼下並不清楚,只知道出面邀請的,是劉錢氏那裡的人,而聽姚十力說起劫了轎子的人,卻聽起來像是劉大志那頭的。
這事情來得蹊蹺,傅春兒有種自己被織在了陰謀裡的感覺,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另外,只不知道傅蘭兒有沒有事涉其中,或是所知多少,若是傅蘭兒也參與其中,那……傅春兒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去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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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6 章 便被毀了。”她頓了頓,加重了口氣道:“我想不通的便是,這一件事情,鬧到今日這般田地,你究竟圖個什麼,難道尋常人家的苦痛。在你眼裡,就是一出大戲,供你嬉笑娛樂的嗎?”
袁時的雙目之中,彷彿有火焰霍地一聲騰起來。
傅春兒登時心馳神搖,彷彿見到一片人間煉獄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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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應該是兩淮鹽田,一片一片鹽田中正析出大朵大朵的白色。這樣的白色運到千里之外的中原腹地,其價可以翻上成千上萬倍。鹽田間有無數勞力在辛苦勞作,只要他們的動作稍有遲緩,便有鹽場的監工長鞭一甩,“啪”的一聲聲。一道道血痕便落在那些勞工的背上,鞭上沾著鹽水,受鞭之人尚且不能呼痛,只能痛苦無比地發出一聲絲絲的吸氣聲。
接著傅春兒又恍惚見到了熬製煉鹽的鹽場,那裡看似更為可怖,巨大的鹽爐中騰起火焰。旁邊扯著風爐的勞工,站在爐邊不斷攪動的勞工,都是赤著上身,依舊汗如雨下,不勞作滿十二個時辰,不得換班,有些人連軸轉了許久,直接往地上一撲就沒了氣息。監工便著人將屍首拖出去,其餘勞工,好似便稍稍清醒一些。默然地看著曾經與自己同吃同住同勞作的朋友,就這樣在眼前消失。
最後卻是兩淮之間的貧戶,一名包著頭的農婦,將手中一碗米糊一樣的東西,遞給臥在榻上的老人家。說:“娘啊,多少吃一點,等大牛從鹽田回來,就有錢可以買鹽了——”榻上的老人卻連碗都託不住,口亦難開,只含含糊糊地道著:“鹹、鹹一點、鹹……”
傅春兒面上一時兩行清淚滾落了下來。相比之下,廣陵城中的百姓,似乎生活在天堂之中一般,便即是她傅家這樣的小康之家相比之下,日子過得也安穩優渥的多,更不用提那些揮金如土的鹽商了。
對面的袁時,緩緩合上雙眼,傅春兒眼前的幻想這才消失,她卻又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袁時此刻,已經解開腰帶,將束著的外袍輕輕往後褪去,露出上半身的肌膚來。袁時身材高大健碩,而他的膚色原本白皙,可是他胸前的肌膚上,卻橫七豎八地布著一道又一道褐色的鞭痕來。從胸前,一直蔓延到頸前、臂上,連他的小臂上,都滿滿地布著傷痕,甚是可怖。
袁時慢慢轉過身子,傅春兒一時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見袁時背上的傷痕更甚,一道一道,竟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完好的一塊面板,還有一些,竟是從褐色的疤痕之中,又生出新的傷口來,紫色的瘢疤之下,露出些粉紅色剛長出的新肉。
“你——”傅春兒只握著胸口,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唉,以前在鹽田的日子,就像每晚必做的噩夢一樣,揮之不去。而我這背上的傷,大約也是覺得有些規律了,每年春天,創口便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