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腳果然成了萬家地形圖的一部份……稚嫩的玉面充滿怒氣。他一向隨心所欲,從來沒有人敢變相違抗他的話,他一時控制不住,直接用繪著醜醜小樹的赤腳,發洩地踢向她圓圓的醜臉……
心狠腳辣地。
得逞的笑意綻在唇畔,目送她飛出去的小身子。
然後——
他用力過度,腳底打滑……
狠狠地跌了一跤。
第一章
十年後——
轟隆隆隆,巨響一聲接一聲,驚動了在深夜裡酣睡的工人。
“安靜點!沒事!噓噓噓!都是大男人叫什麼叫,別讓姑娘嫌我們沒膽!歲爺馬上來,誰敢惹毛他就繼續叫吧!”看似工頭的青年在瀰漫礦灰的現場安撫礦工。礦工裡有男有女,他先安排女工回通鋪睡覺後,沉著臉點燃火把,在被炸燬的地點搜尋線索。
半炷香之後,駿馬奔進採礦場,在礦工七嘴八舌的簇擁下,一名年輕的錦衣男子迅速下馬,快步走向爆炸現場。
男子的年紀約莫二十三、四歲,五官俊美帶點野霸,身形修長斯文卻不柔弱,膚色偏蜜銅色,穿著上等料子的衣物。他的臉色奇臭無比,雖然沒有開口喝斥,但已經讓礦工們自動封印三姑六婆的天性,紛紛退避三舍。
“歲爺!”工頭青年迎上前,神色不太自然:“剛才爆炸的地點就在前面。”
歲爺——姓歲,君常是他的名字,常平縣的人因為崇敬他,長年喚他歲爺,而逐漸淡忘他的本名。
他接過火把,打量爆炸的礦處。半晌之後,他平板地開口:
“有人用炸藥?”
“看起來,是的。歲爺,別再過去,小心還會有爆炸!”青年緊隨在後,東張西望,就怕有人背後偷襲他尊貴的爺。
歲君常連理都沒理他,徑自在採礦場來回巡察,直到心裡有數了,才走回馬旁。
“歲爺,您心裡有底了嗎?”青年,也就是採礦場工頭的年有圖,小心翼翼觀察主子的臉色。他不得不說,不管他觀察幾百次,這張臉臭的程度永遠很一致,也可以說是他的歲爺非常之高深莫測,非常人可以輕易揣摩他的心思。
歲君堂斜睨他一眼,依舊用很令人乏味的聲音說道:
“我不記得最近准許你用炸藥。”
“冤枉!不是我啊,歲爺,這是意外,意外啊!”年有圖心慌意亂地澄清。
“意外?你認為是意外?”
“不……不是,那不像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年有圖吞吞吐吐。
這個答覆早在他的預料之中,歲君常翻身上馬,道:
“有人蓄意以少量炸藥炸燬我的礦場,他專挑非主要礦脈炸,有可能只是示警,但誰能確定呢?有圖,你猜誰會小心翼翼幹下這種蠢事?”
“我……我不知道。照說,常平縣以產銀聞名,哪個常平百姓不仰賴爺?會下此毒手的,有可能……可能是外地人……”
“外地人?縣裡來了外地人嗎?”
“本來應該是沒有,不過我晚上上街時,瞧見一名外地人來……歲爺,對方是名姑娘家,傍晚進縣的,總不能讓她露宿野外吧,所以、所以……明早客棧就會請她走路的。”
“哼。”又濃又密的睫毛半垂,掩去一閃而逝的光芒。
年有圖見主子要策馬離開,忙不迭地追上。“歲爺,我陪你一塊回府吧。”
“不必。”
“一定要的!誰知道會不會有人乘機暗算?”
歲君常聞言,劍眉輕挑道:“你要怎麼跟著我?”
“歲爺,我坐你後頭吧,要有暗箭也有我幫你擋背啊!”他忠心耿耿,願意以身護主。
“我沒跟人同坐的興趣。”語畢,歲君常也沒再理會他,低喝一聲,策馬隱身遁入黑暗之中。
年有圖在常平縣也不是三、兩天的事了,如果沒有摸清歲爺的性子,他今天也不會爬到工頭的位置,他大叫一聲:
“歲爺,等我!”
雙腿一提,立即發揮他為了歲爺練就的飛毛腿功力,奔進烏漆抹黑的夜色裡——
“歲爺,讓我來保護你吧!我年有圖願意為你生為你死,等等我啊!至少,跑慢點,讓我有機會跟上吧——”
夜色濃濃,暫時掩去了有心人的算計。
萬里藍天白雲沒入遠方青綠的山巒,白天在遠處眺望,只覺該縣一定地靈人傑,而事實上,她一路自官道行來,過了常平縣的縣碑之後,所見所聞的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