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找過,再也沒找過。”魏文魁看著唐五羊的臉,“他們大概知道我不瞭解內情。”
唐五羊噓了口氣,眼睛閃爍著一種賊光,湊近過來,又一次用手指頭戳了戳魏文魁的胸口:“那……你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麼弄死變魔術那雜種?”
魏文魁一動也不敢動,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
唐五羊續上一支菸,慢慢抽著,說:“告訴你好了,那狗日的弄走了我四百萬塊錢!別害怕,我說的是真話。那是老闆兩口子付給我們的工程款,兩百多人十個月的工錢,讓那雜種用手段變走了。你是不是覺著不可思議,沒錯,我也覺著不可思議,但這是事實,一個朋友告訴我的。來,你也抽一口。”
唐五羊掏出煙盒硬是讓魏文魁拿了一支,然後幫他點上。火光中,他看見魏文魁面如死灰。
“哈,嚇尿了吧。”唐五羊彈彈菸灰,“是呀是呀,升斗小民,四百萬可不是個嚇死人的數。我知道,你現在在想魔術師。想不明白對不對?”
魏文魁僵硬地點點頭:“我不信,蘇岷好像不是那種人。”
唐五羊第三次戳了戳他的胸口:“所以說,你我都是傻X!這麼說吧,這筆錢背後的名堂很複雜,你問我我也說不清楚。但是肯定有,老子有訊息來源。”唐五羊再次看看天,“好啦,我累了,你也該回家了。再羅嗦一句,管住你的嘴,千萬管住——我也是被逼到了這一步,沒辦法。噢,對了對了,把你的手機號碼給我,說不定我會聯絡你的。”
原本鬆了口氣的魏文魁,馬上又肉緊了,他發現自己如今居然無法擺脫這個人了。是呀,兩個人的關係變了,現在是唐五羊在盯他。他不敢說不,老老實實把手機號碼給了對方。唐五羊將號碼輸入手機,然後拍拍魏文魁的肩膀,朝來路指指,讓魏文魁走人。
魏文魁便機械地轉身走了。他覺得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溼,腳底下輕飄飄的,彷彿害了一場大病。他不敢回頭。唐五羊走沒走他不知道,那已經不重要了,他想,在偌大的城市裡,唐五羊就像一滴墨水掉進了黑夜……不同的是,今晚他心裡多了三個東西:四百萬、錢變沒了、唐五羊……有訊息來源!
第四章(1)
老刑警歐揚久懶洋洋地歪在沙發裡,聽大馬陳述三個月前那件事情。天已經很晚了,大家都無精打采的。小郝時不時插一兩句話,範小美坐在電腦前玩遊戲,不知道是不是在聽。樓到外邊剛才亂糟糟的,怕是又有什麼人被扭進來了。有一個顯然是喝醉了的傢伙大吼了一嗓子:“X你媽的,馬拉多納切掉了半個胃……”
大馬看了看牆上的鐘,興趣索然地說:“隊長,你們好像沒有什麼感覺,我看還是算了。”
“不能算!”範小美叫了一聲,從電腦前抬起頭來,然後扭向歐揚久,“隊長,你能不能坐好一點,不要讓我太丟臉好不好?上次去貴州,你隨地大小便,已經讓我很沒面子了……”
“太誇張了,丫頭。我只是在牆角小小地解決了一下問題,而已。我的前列腺不給勁,這你們都知道,再說了,那是在農村。又不是在歐羅巴購物中心。”歐揚久嘿嘿地笑著,坐正了身子,轉向大馬,“丫頭說的對,不能算。老子剛剛進入情況。繼續往下說——”
金棕櫚佳苑那起命案發生的時候,歐揚久正帶著範小美在貴州艱苦奔波,累得跟狗似的。是大馬和小郝接的案子。歐和範兩個人回來以後聽了彙報,也沒表示什麼,加上嫌疑人的逃亡,案子遲遲沒有進展。而且這兩個月亂七八糟的事情忙得腳不沾地,那案子也就放下了。如今突然接到指揮中心的報告,事情方才引起重視。這時候別說歐揚久聽著陌生,連大馬他們都覺得那案子很遙遠了。
小郝拍了拍桌上的那包材料,插嘴說:“事情顯然來自這個叫魏文魁的人,他的手機號碼我一直沒刪。他說的那些話,還有說話的口氣,無疑想向我們報告什麼,這一點接電話的人都聽出來了。關鍵是為什麼說了半截突然斷了。我擔心會不會出事?”
這一點大家的感覺比較一致。
歐揚久說:“這樣吧,明天大馬和小郝去見一見這個人。你們倆和他打過交道,交流起來會順一些。必要的時候我和小美再出面。眼下的關鍵在於那個魔術師蘇岷和許曉夫婦之間的關係;蘇岷和兇手唐五羊之間的關係。這兩組關係構成了這個案子的主體。三個月前你們的調查證明,今天報案的這個魏文魁事實上和案子本身無關,他突然報案,我估計是發現了什麼新的情況。”
“為什麼又突然斷掉呢?”範小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