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金晟想到了什麼,便問正在擦劍的景侃。
話音落下後,他低頭,扯著自己衣裳,直嗅,自己身上會不會因為程襄那麼一碰,沾上怪味?
凌嵐對於這種味道似乎特別敏感。
那天,他只扶了程襄一下,程襄也就往他身上蹭了那麼一蹭,那丫頭就因為這股沾上的女人香大發脾氣。
景侃一楞,停下手上的動作,想了好一會兒,才明白王爺在說什麼事,摸摸鼻子,他乾乾一笑,說:“其實也沒什麼,我就說,爺去襄園吃飯,可能睡那邊了——這話我是跟如兒說的。”
只是他說的特別的大聲,估計那位大脾氣的女主子全聽了過去。
金晟立即頓悟,前天那番鬧,全是因為這句話來的。
凌嵐惱的就是他前一刻在她這邊親呢,下一秒便去了別的女人房裡親親我我,再加上聞到了那味兒,她是越發的惱。
她惱,是不是因為在吃醋?
她說過她善妒。
金晟的目光一閃,有了幾絲喜意,豁然抬頭,心砰砰直跳。
“爺……您怎麼了?”
景侃被他的這個舉動嚇到了。
金晟回頭,瞪他,這人口沒遮攔之下,惹下多大的禍:“以後,沒事,別亂嚼舌根!”
那天,他沒有想在程襄那裡過夜,去吃飯,只是因為單純的想安撫,凌嵐串通“玲瓏夫人”挾持程襄一事,他總得給一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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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半夜,金晟覺得困了,打算回房睡,出書房門,就見凝兒在他睡房外來來回回的徘徊。
看到他時侷促的站定,不住的擰著帕子,委屈的直叫:“晟哥哥,你真打算不理凝兒了嗎?那天,凝兒雖也有不是,可是凌嵐那妖……”
她想罵“妖女”,被他橫的心下一驚,只好改口:“凌嵐姐姐也是故意與我使氣兒的。而且我也不知道她身子傷的那麼重……”
金晟看著這個自小被自己寵到大的丫頭,想到了他們之間的婚約。
這孩子幾乎是他一手拉拔大的,對他依賴性特別的強,對他更有著強大的霸佔的慾望。
雖然已經定了婚約,可是在他心裡,一直還是將她是妹妹,他無法想像要剝掉她衣服做男女之事時那光景。
他沒想過,也一直覺得這事非常非常的彆扭。
他想:他答應舅母娶凝兒,是錯的!
金晟捏捏眉心,思量著走過去,拍拍她的肩算是安撫了:“回去睡吧!這事,不必再多提了,過去了就算了。”
“晟哥哥這樣是不是算原諒我了?”
凝兒露出幾絲驚喜。
“晟哥哥什麼時候真有生過你的事!只是,以後做事,穩重一些!”
凝兒吸了吸鼻水,頓時笑逐顏開的往他懷裡撲來:“嗯,凝兒知道了!”
她喜歡被金晟抱著的感覺的,從小就喜歡,他的懷抱,會給她一種安全感,每一次做完錯事,每一次認錯後,她都會往他懷裡尋找那種感覺。
這一次,金晟淡淡的推開了她:“凝兒,明兒,你就回北地去吧!也許,我們這婚事,該重新計較……我會找個合適的機會,跟舅舅解釋的,到時另外給你找個婆家……晟哥哥一直把你當妹妹,娶你,並不合適!”
凝兒一下瞪大了眼,臉色唰的慘白:“晟……晟哥哥,你不是說原諒我了麼?為什麼還要趕我走?不要,不要!我不要!我不嫁別人的,絕不嫁!”
“我已經決定!等有空,我會去給舅父負荊請罪!你回去吧!”
金晟不想再多說什麼,轉身進房,關門。
隔著一扇門,凝兒在外頭“哇”的哭了,急急的追上來,拍著門,哭叫:“晟哥哥,我知道錯了,以後,我再不去惹凌嵐姐姐了……晟哥哥,我不要另找婆家,我只要跟著你……晟哥哥……”
哭了好一會兒,都不曾歇,那悽悽的哭聲,起起伏伏的在東院空闊的四角天空上傳遞著,惹來無數潛伏的東院暗哨在那裡張望,都不明白表小姐又為了什麼和王爺鬧上了。
金晟坐在那裡忍著不去哄,這孩子滿嘴哭音的掰著這些年來兩個“相親相愛”的點點滴滴,想要動搖他的決心。
他不想聽,取了房裡一隻玉簫,自後窗翻出,沿著小徑往花園而去,然後,找一處安靜的地方,坐倚欄杆,對月吹簫。
一曲《鳳求凰》來來回回被他吹了不下十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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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珞本來是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