乏嗣,遂價買天賜,贈與韓員外。此時天賜已十三歲,韓問其生身父母,天賜答以父親去世五年,母親現年七十六歲,韓問難道汝母六十三歲生你嗎?天賜答以並非親生,系自幼撿來的,韓盤算年歲,與失子同庚,又驗左足有硃砂痣,遂告父子團圓,韓員外好心終有好報。唱全了稱為“帶認子”,也有稱“帶賣子”的。這原是孫菊仙的拿手好戲,但是譚鑫培也唱。以後時慧寶、高慶奎就都是孫派唱法了。
馬連良獨樹一幟(3)
宣統二年(1910)四月十二日丹桂園春慶班的日場戲,譚鑫培曾在壓軸演《硃砂痣》帶“賣子”。他飾韓員外,陳德霖飾江氏,謝寶雲飾金氏,賈洪林飾吳惠泉。大軸是餘筱琴的《飛叉陣》(那個年月,壓軸戲最要緊,大軸子演武戲,就為送客了)。又有一次在文明茶園義務戲裡,譚鑫培又貼《硃砂痣》,配角仍是陳、謝、賈等原人以外,馬連良飾韓員外之子天賜,那時他才十歲,表現卓越,被觀眾目為神童。
有意思的是,民國三年(1914),馬連良入科班學戲已有六年,經常參加富連成社的公演了,六月二十七日在吉祥園的日戲,倒第三是小連卿的《硃砂痣》,他已由飾韓員外之子,升任為飾演吳惠泉了。那年他十四歲。
民國五年(1916),富連成科班已經長期在廣和樓唱白天戲了,二月二十七日日場,馬連良在倒第四唱《雍涼關》。七月三十日,在壓軸唱《法門寺》,大軸是駱連翔的《兩狼關》,送客的武戲。富連成當局已經倚重馬連良為主角了。
民國六年(1917)三月三十一日,歲次丁巳的二月初九日,馬連良從富連成社出科,算是結束了十年的科班學戲生活。那年他十七歲。
二、 搭班過程
馬連良頭腦很新,他覺得打算劇藝進步,一方面要自己多走些地方多闖練;一方面要觀摩先進,好來積累舞臺經驗,自然在劇藝上有進步了。他在民國六年(1917)春出科以後,就到福州去開碼頭了,以一出《珠簾寨》紅遍了半邊天。當然還跑了些別的地方(與其他演員比較起來,他這一輩子,跑碼頭的次數,和到的地方,比任何人都多)。民國七年(1918)中秋節以前回到北平,仍舊回富連成社演戲,不過,這時社方對他已經是出科後的同仁待遇了。回來以後的頭一天戲,是十月一日廣和樓的日戲,他在大軸演《八大錘》,茹富蘭飾陸文龍。十二月十六日,在廣和樓白天,首次貼出《胭脂褶》,也就是《失印救火》。
民國六年冬天,餘叔巖在三天京兆水災義務戲裡,露了三出譚派戲:《打棍出箱》、《陽平關》、《寧武關》以後(這時譚鑫培已經去世三個月了),劇藝精湛,一鳴驚人,內外行都目為譚派傳人,立刻楊小樓、梅蘭芳、孫菊仙三個班,都託人來約他加入。餘叔巖卻一概婉拒,繼續在家裡吊嗓子、打把子,整理戲詞,研究音韻,再下一番準備功夫,一直到了民國七年十月十七日,他才加入梅蘭芳的裕群社,正式問世;而他這譚派傳人的地位,就此穩固,而開始一帆風順了。在他所露的戲碼裡,便有以後馬連良稱為拿手的《瓊林宴》、《慶頂珠》、《鐵蓮花》、《九更天》、《宮門帶》、《打登州》、《打嚴嵩》、《群英會》、《烏龍院》、《盜宗卷》、《胭脂褶》、《一捧雪》等在內。
自民國以來,凡是唱老生的,自以學譚為正統;譚鑫培死後,便以學餘為尚了,因為這等於間接學譚嘛,一直到現在還是如此。馬連良的學習譚、餘,也自不例外。但是他聰明絕頂,自忖在天賦條件上,不能全宗譚、餘,於是就選擇自己相近的戲路,學餘的唱、念、做表、身段,而再融會貫通,稍加改換;餘叔巖因為演戲賣力,身體不佳,總是時演時輟,到了民國十七年(1928),索性謝絕舞臺了。而前述那些戲,終馬一生,時常演唱,所以後人不察,全以為那是馬派戲了,其實,骨子裡馬連良全是以餘叔巖的演法為基礎,他又兼學劉景然、賈洪林的藝術,都融會在一起,而產生馬派的演法罷了。 。 想看書來
馬連良獨樹一幟(4)
他自從福州回來以後,雖然仍在富連成演戲,但卻非學生時代,可以住在家裡。沒有戲的時候,可以儘量觀摩餘叔巖的演出;何況富連成以日戲為主,這時餘叔巖所加入的裕群社,卻是以夜戲為主,很少有時間衝突的可能。因此,馬連良從此時起就猛看餘叔巖的戲,同時他的領悟力強,深能體會,而也就日益進步了。
《失印救火》是老生的唸白戲,重做表,要把白槐這個多年猾吏的世故、機智表達出來,玩弄金祥瑞於股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