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員圍起來,不使臺下看著雜亂無章。紗幕上是藍色雲龍。從新新開幕那天起,把外邊圍幕拉開,觀眾一看這舞臺形象,便熱烈鼓起掌來了。馬連良出外,當然也帶著他這份大幕;天津中國戲院老闆孟少臣,對這個大幕愛得不得了,幾次三番說項,請馬連良讓給他,一直到過了半年以後,馬連良情不可卻,照原制價加些錢讓給孟少臣。白掛了半年還賺點錢;孟少臣卻樂不可支,總算把這份大幕弄到手裡啦!馬連良的美化舞臺,就有如此的成功。
各位讀者,到戲院裡去品評音韻,考究字眼,講求板槽的內行顧曲家,少之又少。大多數觀眾,都是為聲色視聽享受,存著娛樂目的而去的。馬連良的戲,唱腔悅耳,做表認真,服飾、舞臺處處美化,使人賞心悅目,自然大家趨之若鶩,樂予觀看了。所以馬連良的觀眾最普遍,士農工商,男女老幼,每個階層全有。論歷年票房,馬連良紀錄與梅蘭芳在伯仲之間,無數字可考;論唱片,他為生旦行之冠。馬連良灌了六十張,一百二十面;梅蘭芳灌了五十九張,一百一十八面。另外有梅、馬唱的《打漁殺家》、《探母回令》、《寶蓮燈》兩張四面,如果兩人平分,那麼馬灌了六十二張,梅灌了六十一張,還少他一張呢!
六、弟子和傳人
馬連良正式收的徒弟一共六位。民國十年(1921),他收李萬春為弟子,那年李萬春十一歲,馬連良也才二十一歲。民國二十四年(1935)春,在長沙收李慕良、朱耀良為弟子。李慕良原唱老生,先餘後馬,“慕良”的名字,就是傾“慕”馬連“良”。這一期演完了,馬連良就把李帶回北平,加以深造,沒想到後來成了他的末期琴師。那年冬天,又收了北平戲曲學校的王和霖、王金璐二人為徒。民國二十九年(1940),收言菊朋的兒子少朋為徒,是他關山門的最後一位弟子。
六個弟子中,學馬最像的,當推言少朋,他私淑連良多年,幾乎到入迷狀態了。他的馬派身段、小動作都很像,就是沒有嗓子,為一大憾事。其次數王和霖,也有幾分馬味。李慕良精於琴,臺上的表現倒不為人知了,他也很少露演。至於李萬春、朱耀良、王金璐的拜馬,也就屬掛號性質,實際上沒有學什麼戲的。
至於私淑馬派的人,他的堂弟馬最良有幾分似處,扮相也是馬家面孔。周嘯天以學馬自居,其實差得很遠,只有一出《夜打登州》馬派戲,還是野狐禪。奚嘯伯先學馬,又學言,後又宗餘,變成四不像。李盛藻學馬變了樣,走火入魔。天津醜票金鶴年之子金伯吟,雖在中原公司妙舞臺和春和戲院當底包,卻學馬甚篤,偶有似處,外號“假馬連良”。在馬連良身陷囹圄期間,北平天橋有個梁益鳴,專唱馬派戲,城外的商人因為看不到馬連良,就拿他稍過戲癮,經大家一鬨,居然能到內城長安戲院唱了兩期。但是經馬連良的長期戲迷一看,梁益鳴一臉橫肉,一身俗骨,窮喊亂做,貧俗可厭,他居然號稱“天橋馬連良”,實在糟塌馬連良這三個字,頭一場八成座,第二場半堂人,第三次就沒法唱了,從此也就銷聲匿跡了。可以說,馬連良沒有真正傳人,馬派劇藝,到他及身而止了。 txt小說上傳分享
馬連良劇藝評介(15)
七、南麒北馬的由來
民國二十年(1931),天津法租界馬家口,開了一家春和戲院,當時已經是新型的戲院了。老闆管興權,約角人李華亭,開幕戲要隆重一點,李華亭就把上海的麒麟童,北平的馬連良,約來天津合作一期。這是大手筆,也是驚人之舉,就可見李華亭的才華不凡了。那一期兩人合作一共五天,然後馬回北平,麒麟童又單獨演一期才回上海。所露戲碼有《九更天》、《蕭何月下追韓信》、《甘露寺》(南方路子,五音聯彈的)等。麒、馬兩人合作的戲有《八大錘》,麒麟童反串小生陸文龍,馬連良王佐。《火牛陣》,麒麟童反串小生田法章,馬連良田單。《十道本》,麒麟童褚遂良,馬連良李淵。《一捧雪》,馬連良莫成演到“法場”,麒麟童接演“審頭”的陸炳。《借東風》,麒麟童全部魯肅,馬連良孔明到底,唱到“借風”。在安排戲碼上,兩個人的戲要均衡,李華亭也煞費苦心,除了麒麟童喜歡反串小生那兩場,二人無分輕重以外;《十道本》則兩人一重唸白一重唱工。《一捧雪》那天“審頭”麒麟童大軸,《借東風》那天就馬連良“借風”壓臺了。那一年麒麟童三十八歲(他是光緒二十年生,屬馬,今年如果健在,已經八十四歲了),馬連良三十一歲。從此便開始了“南麒北馬”的
說法。後來又在上海天蟾戲院合作過一次,這“南麒北馬”就更馳譽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