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小黃狗從裡面走出了,拿出一隻油性筆,斟酌著在紙上寫下一個藥方,讓老李去抓藥。老李一看,也不由升起一絲希望,別的大醫院的大夫,一瞧媳婦的病,都說找不出原因,除了掛點消炎藥,便再開不出其它藥,小黃狗居然直接就開始寫藥方,莫不是這次的事兒有希望?
老李便問道:“小醫生,我媳婦兒怎麼樣?”
小黃狗道:“這病比較難以把握,而且時間也久……”說著,小黃狗皺起了眉頭,似乎在糾結什麼問題,片刻後,他探了口氣,道:“救人救到底,到時候可能得根據情況換藥方,我暫時不走,留幾天時間,等你媳婦好轉再說。”
老李頭見小黃狗這麼信誓旦旦,哪裡還有意見,連忙點頭答應下來。
小黃狗可以留下,但我和王哥不能留下,他臉上的傷十分嚴重,再不處理,恐怕就晚了,於是出門後,我們直接擰了行李走人,坐汽車到了寶雞市,由於王哥臉部情況惡化,有感染的徵兆,到了寶雞後,我便直接先將人送入醫院。
這次來雖說有帶錢,但銀行卡什麼的都沒帶,僥倖生存下來的幾張人民幣也花得差不多了,醫院是個認錢不認人的地方,女主任眼皮一臺,道:“要住院,先去交一千塊押金。”
一千塊?我現在渾身上下,攏共就兩百塊錢,剛才見王哥臉上的傷口發紅,隱隱帶著一種黏糊糊似乎在潰爛的感覺,我一時急了,想也沒想將人拉到醫院來,現在沒錢咋辦?
我想到了小黃狗,忙打電話向他借錢,小黃狗道:“借錢?可以,借多少?”
我估摸了一下,這住院怎麼也得兩萬來塊,便咬牙直接借了三萬,小黃狗道:“沒問題,咱倆誰跟誰,你要借錢,我當然馬不停蹄的給你送過來,不過先說好,我是個生意人,錢不能白借,這樣吧,我借你三萬,一個月之內還清,利息兩萬?”
“兩萬?”我罵道:“你***趁火打劫啊!老子不借了,我立馬帶人迴天津治!”
小黃狗在電話另一頭不鹹不淡的說道:“我已經查過了,這兩天沒有去天津的機票,而且沒有高鐵,坐火車,至少得十個小時以上,你要是不介意他感染,那你就回天津吧?”頓了頓,小黃狗道:“為兄弟兩肋插刀又算什麼,不就兩萬塊錢嗎?你這麼糾結,姓王的當初真是白救你了。”
我被小黃狗一刺激,立刻答應了這個坑爹的條款,不到一個鐘頭,小黃狗便把錢送過來了,辦理了相關手續後,王哥被送進了手術室,這其實只一個切除死肉的小手術,花不了多少錢,主要的錢都花在後期的治療上。
醫生說大約要住院一週,王哥在這裡舉目無親,我也不好走開,便在醫院裡待下來,市區離小黃狗所在的村子,不塞車大概四十分鐘就能到,閒時我也去看看小黃狗那邊的狀況,小黃狗說:“那又不是你媳婦兒,你關心個屁啊!”
那確實不是我媳婦兒,但作為一個醫生,對於不瞭解的病因的好奇心,是必然的,我向小黃狗打聽是怎麼回事,小黃狗頓時皺起了眉頭,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我一看不對,這是什麼表情啊,連忙問他是不是出事了。
小黃狗悶了半晌才道:”其實這病挺古怪,除了氣虛血弱,我沒檢查出別的毛病,現在先給她調氣,其餘的,還得看兩天。”這麼一來,小黃狗便要在這個地方待很久,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小黃狗應該是個比較忙的人,我去他宅子裡住那兩天,就沒有看見他的手機消停過,這次居然願意為了一個病人,在這裡耽誤這麼久?
我心中一動,忽然有一個念頭,或許小黃狗說自己不喜歡學醫,根本就是一句假話,一個對醫術真的沒有追求的人,會將自己寶貴的時間放在一個陌生人身上嗎?
要知道,小黃狗家的生意,動輒都是幾百上千萬的流動款,記得上一次還聽他對著電話另一頭的人說:兩千萬,一分錢都不能少。
當時我心裡那個仇富勁兒,就別提了。瞧瞧人家,張口閉口百千萬,我是一開口就千百塊,實在是讓人心理不平衡。
這樣一個分分秒秒都貴如油的傢伙,願意為一個陌生人耽誤自己的時間,為什麼?唯一的解釋,似乎只能用醫德來形容,唯有醫德高尚,才能讓一個大夫放棄錢財,專注於病人。
我想到這兒,一時覺得很不舒服,我以為我看不透鬼魂陳,現在才發現,我也照樣看不透小黃狗,這個我以前並不陌生的人,現在看起來,卻覺得很遙遠。
小黃狗說完,見我半天沒吭聲,突然轉移話題道:“咱們做一筆生意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