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
一陣子的沉默,只有雨聲和腳步聲。
“雨,似乎又大了些。”魯肅不經意的一句。
“子敬,我這樣做,錯了麼?”
“對錯本來就很難界限的。”魯肅看到了周瑜內心的掙扎。“最重要的是,不違背自己的心!”
“不違背自己的心……”
又是一陣子的沉默,兩人已經快接近合肥城的門了。
一聲凌厲的樂音,如刀劍劈竹般破空,在城牆上響起。
“師傅!”那樂音如細針直刺周瑜的心,他猛地抬頭,看到一個白衣士子模樣的青年人猶如雕像般靜立在城牆上,手中吹奏的是一支骨笛。
周瑜扔開馬繩,很快穿過大門跑上城牆。
合肥城目前暫無戰事,守城門的老兵閒天氣溼冷,集結後喝酒去了。只剩兩個新兵娃子守著這長長的城牆,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他們見周瑜和魯肅都只是個少年,愛理不理的,讓他們輕易進了城裡。
“師傅,你怎麼在這裡?”周瑜已經上了城牆,站在白衣人身後。
白衣人停下了手中的骨笛,那白色的背影在周瑜眼前不覺變得高大起來。
“等你。”白衣人正是周瑜的師傅杜夔。他沒有回頭,輕描淡寫地回答道。彷彿四周的世界跟他完全無關一樣,他活在一個獨立出來的空間裡似的。“這兩個月過得還好麼?”
“師傅怎麼知道我的事……”停了一會,周瑜勾下了頭,低聲說道:“老實說,不是很好。”
“你在猶豫什麼?”杜夔側過臉看了周瑜一眼,那眼神深邃異常,直擊別人內心。
師傅的話總是簡單卻直指內心。
(是啊,我究竟在猶豫什麼呢?)
周瑜又沉默了,魯肅此時也跟著上了城牆,他看到那個白衣青年再次將骨笛湊近嘴邊。
一種奇異的樂音正在破空而出,魯肅感到那些樂音像是有了生命力一樣,正在試圖鑽進他的大腦。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啊,只是很簡單的幾個樂音,卻綿長深遠得猶如……
在魯肅還沒想到形容詞來形容這種感覺時,他突然一驚。四周的景色正在慢慢改變,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在改變。
很快,魯肅感到他和周瑜兩人來到了陌生的地方。眼前的白衣人已經不見了,而熟悉的骨笛之音依然迴盪在耳邊。那黏黏的細雨依然飄著,這是……一個小村莊。
周瑜忽然覺得眼前的景象有些熟悉,似乎曾經來過這裡。
他向前摸索著前進,雨滴順著他的長髮滴下。疑惑中魯肅也跟在他後面向小村莊的縱深處走去。
頹敗的井架邊,一口荒井,一隻破裂的木桶死屍般躺在雜草叢生的井邊,向前望,隱約於雨中的茅屋群散發著*頹廢的氣息。
“公瑾……”魯肅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毛骨悚然。他下意識地喚了周瑜一聲,然而周瑜卻還在向荒村的縱深處前進。
“踏,踏,踏,踏……”
聲音從遠處傳來。一個隱約的身影在遠處漸漸清晰起來。細看下是個身材豐滿的中年婦女。她撐著一把傘,走近了周瑜和魯肅身邊時,突然‘呀’地一聲驚訝。
“兩個後生小子,從別的村來的?怎麼不撐傘呀?”婦女閃著漂亮的眸子,好奇地問道。
兩人都是愣了一下,眼前的女人好熟悉,是在哪裡見過……
“怎麼不說話了?呀,下雨天的怕是著涼了。快跟我進屋裡來……”婦女關切地說著,開啟了眼前一間木屋的門,擺手招喚著,那一絲善良的微笑令人不能拒絕。
周瑜和魯肅互看了一下,不置可否,也不知道目前他們要幹嘛。終於經不住婦女的勸說,兩人進了茅屋裡。
茅屋裡擺設簡單,卻不像外面那麼頹廢,一支燭燈散發著黃光,盈滿了整間小屋,有種溫馨的感覺。一個清秀的小女孩,大約五六歲模樣,靠在門邊好奇地打量著進來的兩個大哥哥。
周瑜看到了那個小女孩,眼神對視時,他朝她和善地一笑。
“大哥哥,擦擦……”周瑜似乎總是很容易博得別人的喜歡,小女孩看見周瑜動人的模樣,於是拿出了小手帕幫周瑜擦了擦停留在臉頰上的雨水。
魯肅仔細地觀察了四周環境一會後,開始分不清什麼是現實了。那種骨笛之聲一直遊蕩在場景之外,奏著一種和眼前溫馨環境不協調的哀樂,而眼前的小女孩臉上分明洋溢著幸福的表情。這是個幸福的家庭,魯肅從屋裡的佈置以及女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