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麼伶俐又大膽的“小小跟班”。
“那你回去告訴小喜,就說你打今兒起跟著我了,不用再去打什麼雜了。”我隨手放下手中茶杯,從座位上起身,“以後該怎麼做,你自己心裡就要有數了。”
還沒走出門,就聽這小太監在後面喜滋滋地表忠心:“謝娘娘提拔!奴才一定盡心盡力服侍好娘娘的!”
為安全起見,晚飯一過,我便馬上讓小憂去找人問問情況。
小憂很晚才回來,悄悄對我說:“娘娘,恐怕連口棺材都難弄出來了。剛才私下裡問了幾個人,他們說現在根本就不能去觸這個黴頭,哪怕是側妃娘娘去了這件事,都不可亂傳。”
我嘆氣,說道:“那隻好明天把顧大人請進宮了。”
小喜在一邊問道:“娘娘,小皇子怎麼辦?”
聞言,我只覺得心裡憋得難受,卻說不上來是為了什麼。藉口去看小皇子,我逃跑似的快步到了隔壁。一起搬到這兒的奶孃正在屋裡微微笑著輕輕拍打已經不斷眨眼的孩子。
我仍舊鬱郁,只在門口看了一眼這幕本應溫馨的畫面就走開了。這個親生父母都不管不顧的孩子,日後能不能在這個宮廷裡生存下去?
睡前,我矛盾了很久,最終決定過幾天還是把這個孩子送回西院,挑個細心穩重的侍妾好生照料。
顧荏苒,看在你我相識一場的份上,我答應你的條件,卻沒說過我要親自照顧這個孩子。我能保證在我有生之年可以讓他衣食無憂,卻不能保證他一定就會飛黃騰達——日後是好是壞,端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第二天,顧荏苒的生父顧其志偕同兩個兒子遞上摺子進了宮。
“娘娘!”顧其志一見到我,就兩眼含淚地跪下了,“臣感謝娘娘!要不是娘娘,荏苒的孩子早就沒了啊!只是荏苒她……唉,沒福氣呀!唉,我可憐的女兒……”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位父親朝堂上的老對手。他早年不得志,中年功成名就後才娶妻生子,膝下兩兒一女。如今他也是位將近六十歲的大臣了,卻逢最小女兒難產而死,儘管平素為人奸詐,可能並不像現在表現得這麼悲痛欲絕,但心裡也免不了傷心一番的。
過了一會兒,顧其志在他身後兩個兒子的攙扶、勸慰下起了身,停止了乾嚎。我這才向他彎了彎身,勸道:“顧大人,還您請節哀。”
顧其志連連拭淚,又要再拜,被我支住了:“不要如此,您先坐下緩緩吧!”
我不疼不癢的勸導本不會起作用,但是顧其志畢竟是浸淫官場多年的老大臣,自然明白什麼是適可而止。於是邊用巾子擦著眼淚,邊順勢在我讓人準備好的椅子上坐下了。
吩咐小憂再添兩把椅子,然後我對顧家兩位公子點了點頭,說道:“二位也請坐。”
兩個年輕人中,略長些的那個應該就是顧其志的長子、安平大公主的夫君顧明瞭。那麼另一位膚色稍黑的無疑乃顧荏苒的二哥顧亮。
顧其志似乎還沒有從悲傷難過中緩和過來,他的兩個兒子卻顯得很平靜。略長些的那個低頭思索了一番,說道:“小妹之死我們都略有耳聞,只是請問娘娘,小妹喪事不知該如何為好呢?目前皇上龍體有恙,這……”
從他關心的話題與他身旁的男子漫不經心的樣子,我猜顧荏苒在家時並不很受重視,也許她是作為棋子入宮的吧……
我自嘲地在心裡笑笑:嘿,蘇梧桐啊蘇梧桐,你自己不也是半個棋子麼?只比顧荏苒強那麼一點點而已!甚至於可能還不如顧荏苒呢!
“娘娘?娘娘?”
我回神,抱歉地看了看他,說道:“最近有些忙,我一時有些累……剛才沒注意,不好意思。”
“無妨——玉耀衝撞了娘娘,還望恕罪。”這位自稱“玉耀”的男子起立,躬身行禮。
玉耀?那麼他還真是顧明瞭。記得之前睡前閒聊朝中人品的時候,太子翔成說過:“……倒是皇姐之夫玉耀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我再次定了定神,說道:“不……剛才所言側妃娘娘的……嗯,現下確實是不便舉行。但是梧桐會盡力的。至於其中事項——殿下最近甚為忙碌,實在無暇顧及其他,請各位原諒。梧桐有很多事情都不很懂得,今日請各位前來,為的是大家能商量商量——還望指點。”
下午,我窩在榻上正看著書,十幾日未見的太子翔成露面了。而他開頭一句話就讓我肝火上升了不少:“婧女,儘量少些接觸顧丞相父子。”
我掀開腿上蓋的薄毯子,重重地撂到一邊,剛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