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裡,他是一個身材高大,骨瘦如柴的人,看上去似乎如果他願意,踏遍天涯海角,在所不辭。可是此刻她從他臉上看出了悲觀失望的神情。
“我現在不能放棄她。”他說。
“可是,”她說:“記住還有別的事比解除婚姻更糟呢。”
“現在,我不能放棄她。”
鬧鐘嘀嘀嗒嗒地走著。母子倆沉默不語,他們之間有衝突,不過他不再說話了。
最後,她說:“好了,去睡吧,孩子,明天早晨你就會感覺好點,也許會更清醒些。”
他吻了她一下,走了。她捅了捅爐子,心情似乎從來沒有這麼沉重過。過去,和丈夫在一起的歲月,她只覺得內心的希望化為泡影,可是還沒有喪失生活的勇氣。
而現在,她感到心力焦淬,她的希望又受到沉重的打擊。
此後,威廉常常表現出對未婚妻的深惡痛絕。在家的最後一個晚上,他又在抱怨她。
“好吧,”他說,“如果你不相信她是什麼樣的人,那你信不信她受過三次宗教堅信禮?”
“胡說!”莫瑞爾太太大笑起來。
“不管是不是胡說,她確實是這樣。堅信禮對她來說——是她大出風頭的戲場。”
“我沒有,莫瑞爾太太,”女孩子叫了起來——“我沒有,這不是真的。”
“什麼!”他大喊著,猛地向她轉過身來,“一次在布隆利,一次在肯肯罕,還有一次在別的什麼地方。”
“再沒有什麼別的地方!”她說著,哭了,“再沒有別的什麼地方!”
“有的!就算沒有,那你為什麼行兩次堅信禮?”
“有一次我才十四歲,莫瑞爾太太。”她含著眼淚辯解著。
“噢,”莫瑞爾太太說,“我完全理解,孩子,別理他。威廉,說出這樣的話你應該感到羞愧!”
“但這是真的。她信仰宗教——她過去有本藍天鵝絨面的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