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佔了崑崙天地靈氣,苟延偷生,是以,要將師兄弟們都趕出山門!違令者便殺無赦!師尊快快趕回去救救他們!”
薛清只覺得頭腦之中一陣懵懂,一時間回不過神。
竟然會釀成如此後果嗎?當初果真應該離去,不該留下?
可那時候重回崑崙山,二師兄所言,想要自己回去的話,也不是虛情假意啊……
或者畢竟是時過境遷,二師兄也會為了過去的所作所為後悔吧。
果真是心劫……此時果真是心劫!
但是這些事情,現在所發生的這一切,同門相殘,煮豆燃萁,既然會成了心劫,也就是說,這是曾經有過的事情吧!還是說……
耳邊忽然間響起無數嘶喊哭叫的聲音,都那麼熟悉,卻又分辨不出究竟是誰的聲音。薛清無意識地向前踏出一步,那些嘶喊聲越發清晰巨大,薛清反而只覺得心中一震,清醒過來。
深吸一口氣,薛清清叱一聲,眼前的趙公明化作幻影,消失不見。崑崙山上仍舊靜謐一片,卻終究自遠處,漸漸地傳來廝殺猙獰的聲響。
無論如何,都會和二師兄陷入這般,禍起蕭牆的境地,這就是,這個夢境所要讓他知道的事實?薛清回頭望了一眼玉虛峰頂的仙杏,那棵樹自然只有一根主幹,到了中途,卻又分出三條枝椏,原本以為,那正是象徵三清一體……
此時看來,卻是在說,即便同出一源,最終也要分道揚鑣。
這麼一想,薛清竟忽地覺得若有所感。恐怕,這個想法,曾經的上清也在看著這棵仙杏時,默默地在心中浮現吧。
念及此,薛清也有了些瞭然。前些天他就在想,應該有此時,如今,終於到了。
心劫,天劫三重,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逢上了,原來就是在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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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清不曾到過這種境界,但是曾經聽道祖說過,如果斬三尸成聖,除了要以大.法力大毅力斬卻三尸,寄託在靈寶之上,還要歷經無數劫難,終究才能證道,這也只是成聖伊始而已,此後還要藉由鴻蒙紫氣溝通,與天道相連,得窺大道。
斬三尸,也僅僅是踏入門檻一步罷了。斬卻三尸,單隻天劫就是三重。
與普通修道者一樣,渡劫自然要有雷劫。自天道降下霹靂,驗證渡劫者的法力修行。如果不夠格,自然就會在雷劫之下化作飛灰。
雷劫也只是最簡單,最輕易度過的;雷劫之外,還有輪迴苦劫,這個倒也罷了。道祖曾言,於修道者而言,心劫才是真正的劫數。
心劫不知它什麼時候來,也不是每個人都要經歷。更何況,世間能證道之人本就寥寥,真正是斬三尸而成聖的也僅有道祖一人而已,上清那時已然成聖,也就沒有細究根本。
誰料此時只是斬了善惡二屍,就要面對心劫了呢?而自己的心劫,竟然就是兄弟鬩牆……或者說,僅僅只是兄弟鬩牆,而已嗎?
一邊如此想著,薛清一邊自那心劫的幻境之中脫身而出。雖然在夢中似乎度過了許多年月,外界只不過經歷了兩三日而已,推開門,草叢裡朱眉正和變回了原型的黑鴉打鬧,那隻烏鴉化作比人還要高大的巨大黑鳥,在庭院裡追逐紅色的狐狸。
看見薛清,黑鴉連忙化為人形,朝薛清躬身道:“拜見主人。今日白梨已經往相館去了,青玄出城去山上尋些草藥,不時就回來,主人可有什麼吩咐?”
薛清看著面前黑髮黑瞳,天真中有些懵懂的少女,不知怎麼就問出了口:“黑鴉,你知道我是誰麼?”
黑鴉一愣,隨即答道:“主人是主人啊……”
薛清自己也覺得這話問得古怪了,又道:“我是說,你做我的童子,也有一些年頭了,你可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等他問完,黑鴉立即便道:“我聽青玄師兄說,主人是聖人老爺,不過如今既然在人間界,就要用人間界的名姓。我等都隨主人姓薛,主人是薛老爺。”
薛清聽了,靜默片刻,抬頭對著黑鴉與朱眉兩個,笑了一笑,道:“大約青玄不曾告訴你們我的名字,今日我說給你們知道。我姓薛,名字叫做薛清。這名字,只要有人記得就好。”
只要還有人記得這名字就夠了,原來對於自身的執念其實已經這樣微渺了麼?薛清想著,徑自笑了笑。就連心劫,也不會看到一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站在對面,質問著自己究竟是誰——就好像,有時候會忍不住自問,在意識之中產生的幻覺那樣。
如今的心劫,只剩下對於手足相殘,禍起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