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確定,朱眉是否已經知道了,這是一種試探的舉措。
關於三清觀之事,朱眉所說的那些話,也算是薛清殺滅玄同的根由所在,他若是說謊,這其中肯定就是另一重玄機了。
適才薛清還並沒有懷疑朱眉的想法,不過,既然玄暢道人死了,那麼朱眉……
薛清心中笑哂自己總是平白思量一些不相干的事情,倒真不如去打坐。既然已經這樣對朱眉說了,索性做一回課修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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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打坐,卻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是睡著了。薛清隱約知道自己這是身在夢中,因為這裡是……已經很久沒有記起過,險些就忘了的,前世的場景。
來到這裡之後,別說做夢,就是睡覺,也是沒有過的經歷。神仙自然是用不著睡覺的,即便是空坐冥想,也會被上清的思緒意識牽引著,陷入上清那龐大的記憶之中。
所以,竟然能夢到自己的前世,身為普通人的時候,還真是彌足珍貴。
薛清很歡樂地於夢境之中,漫無邊際地跟著以前的同事,乘坐地鐵,去往地名無厘頭的地方,目的是為了公事。
當地鐵到站,走出站臺口的時候,眼前卻出現了崑崙山。過於熟悉而印刻在記憶之中,即便真實的“薛清”只去過一次,也能一眼就認得出,前方積雪的山巒就是崑崙頂峰。
側頭看去,原本站在身邊的同事早已不知是什麼時候變成了二哥玉清元始天尊,玉微笑了笑,指著那雪峰說道:“自從帝俊太一領了天庭,不周山就再也不得安寧,所幸我尋到了這座山峰,咱們兄弟乾脆棄了不周山上的道場,搬來這裡另起爐灶。”
隨後的一切都和記憶中的一樣,在崑崙山上建起了第一座草蓬,那時候僅僅是為了遮風避雨而已,也混不計較這草蓬究竟美觀與否,會不會落了三清顏面。直到某日大哥嫌棄草蓬狹小,放不下他新得的煉丹爐,這才又在旁側起了一座丹房。
自此以後,又不知幾載,原先的草蓬早已經不見蹤跡,玉虛宮立在雪峰半腰,其後還有綿延而上的宮室,巍峨依靠著陡峭的石壁。
薛清記得,就是玉虛宮建立起來的時候,上清離開了崑崙山。不過這畢竟是夢境,大約本心之中,是並不想離開的,所以,即便仍舊有爭執不虞,這次薛清卻沒有離開,而是帶著門徒們往玉虛宮後面去了。那裡原本就是玉微計劃中要讓薛清住著的地方。
他以為,畢竟是兄弟,即便有些隔閡,彼此見解不同,也只是兄弟間的矛盾,只要還在一起,就總有說開的一天。
不過日復一日,卻並不如最初的期望。薛清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是這樣,或者夢境其實也並不是按照自己的心意被佈置成最符合願望的情況,記憶中曾經發生過的爭執仍舊發生了,即便自己出言挽留,大哥仍然選擇了離開崑崙山,薛清忽然覺得,似乎一開始自己也應該順應記憶的軌跡離開才是正確的決定,到了現在,只剩下兩個人面面相對也只剩下尷尬。
而且,似乎夢境會將記憶中的人變化得更為醜惡,想到此處,薛清心中一凜——這恐怕不是夢境,而是心劫吧?——這也就明白了,為什麼會忽然睡著了,做了夢。
夢境或者是心劫,繼續延續著向前,薛清也看得出,眼前的這個玉微,對待自己的態度十分不善。的確崑崙山上同時住著兩位聖人略顯幾分侷促,想必玉微也不希望和自己共處這座山峰,朝夕相見……記憶中也的確是這樣。
薛清在玉虛峰頂那棵從厚厚雪層之中拔地而起的仙杏樹下站了一段時間,不知道究竟是過了多久,似乎很長,又似乎很短暫,最終他決定,即便如此艱難,即便自己也覺得,似乎已經近似於賴在了別人家的地界,的確丟臉,可畢竟最初的決定是不離開,總要看看,這個決定會帶來什麼樣的結局。如果真的是心劫,那麼就這樣面對吧。
下定決心,正要轉身下山,薛清卻看見一個匆匆忙忙的身影正朝著上面奔來。玉虛峰頂因為種著這棵仙杏,從最初就有三清佈下的禁制,即便是大羅金仙入陣也不得動用法力,弟子們平素根本不會來此,這來的卻是什麼人?
等那人跑得近了,薛清一看,竟是自己的大弟子趙公明。趙公明滿身血汙,神色悽惶,見了他就拜倒大哭起來。薛清隱約覺得有幾分不對,卻也顧不得細想,只連忙將趙公明扶起來,問道:“這是如何弄成了這般模樣?”
趙公明道:“師尊,適才二師伯道,今迴天庭大亂正是應了天地大劫,巫妖二族理當應劫,師尊門下,我師兄弟們大都是妖族出身,合該應劫而亡,不